海清河晏,盛世太平,又是一年金秋。
枫落长街,覆盖了徐知栀十六岁入宫时走过的路。
陆淮书与徐知栀并肩而立,身后依旧是万家灯火,孔明灯缓缓升起,点亮夜空,亮如白昼。
徐知栀的目光越过宫墙,恍惚间,进宫时走过的甬道,拾光院满院的梅花,千里之外的扬州都变得清晰可见。
夜空中的孔明灯倒映成徐知栀眼中的希冀,徐知栀语气松快,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四殿下,尘埃落定,我要走了。”
陆淮书的目光依旧驻留在徐知栀的面庞,如同以往一般,缱绻温情,在心底千千万万遍描摹着徐知栀的眉眼轮廓。
半响,嗓音暗哑道:“非走不可吗?”
徐知栀抬头,黝黑的眼眸定定地盯着陆淮书,连往日里沉寂如水的眸子也荡漾起了层层涟漪:“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金銮殿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陆淮书做了一个梦,似有人着半缕金衣,踏光而来,腰间白玉泠泠作响,衣袂翩跹间暗香浮动,身后梅花怒放,缀满枝头。
还有人在金銮殿外长跪不起,背脊挺立如寒松立陡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