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2 / 2)

这些罪名,抄家都是附带的,起码也得判个处死。

她再三安慰着自己,一切都是个局,尽在掌握,别听三言两语就乱了阵脚:“沈指挥使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我,他入狱这件事吗?”

即便早有预料,但是当沈时方转述严明恩让她不要忧心、不要轻举妄动的话,皎皎还是失望地垂下眼帘。

沈时方道:“话已带到,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告辞了。”

梁皎皎却拦住他:“你与严明恩是什么关系?”

听他言语,对严明恩的行径似乎很是不屑,可又甘愿前来跑腿传话,真是古怪。

倘若沈时方是个可信之人,倒不妨托他告知严明恩,自己手拿证据的事情。

沈时方像是被问住了,身子僵了一僵,只道:“欠他个人情,来还罢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作揖道:“华英的事,希望两位娘子能宽恕。她被惯坏了,性子虽跳脱鲁莽了些,却不算坏。此事她一直记挂在心,深觉歉疚。”

梁皎皎道:“莫要再提,朝云虽不在,不能当面回应,我却知她其实并未放心上。”

实际上是朝云根本不想再见他们了。

沈时方听闻柳朝云不在,垂首思索后,提醒道:“梁小娘子便同柳娘子一样,只当自己不在梁京,低调行事,少出门吧。接下来,有的闹呢。难免有些歪心眼的,主意打到小娘子身上来。”

官家不顾朝云落胎,在月子期间将朝云带去延福园,也是因为梁京局势动荡的缘故吗?

如此看来,朝云去延福园将养,兴许当真是件好事了。

梁皎皎踌躇一番,问道:“严明恩看上去还好吗?”

“入狱前,总都是好的。”

说罢,沈时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入狱后呢?

皎皎一人立于前厅,单手扶住柏木,心绪紊乱,越思越是茫然无措。

咸涩的两行泪顺着两颊落入泥中,全当了柏木的养料,自己却像是失了力,越发撑不住了。

她一直没提见他的事,即便很想去见,可也知紧要关头,自己无名无姓、无权无势、亦无人脉,怎能见到要犯?

见到又有何用?自己什么帮不上忙。

哭了半晌,梁皎皎抹了泪,定定心,抬步便去了柳母院中,再三提醒她,天气凉,近来少外出。

待柳母应下后,又吩咐府内众人低调行事,再唤来每日出门采买食材的婆子多打听些消息,回来说与她听。

梁皎皎自此便足不出户,生怕被人利用,反而害了严明恩。

只是皎皎一阖眼便是严明恩的惨状,不知他在狱中是怎样的煎熬,便整夜整夜的失眠,醒来就是落泪,好在饭食到底能逼着自己吃下两口,强撑着精力思索如何帮助。

即便她孤身一人,不了解实情,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想什么方法都是无用。

小梅带着清和、于昭陪她劝她,也不管用。

不过三日,皎皎就瘦了一大圈,黑眼圈耷拉下来,整个人毫无气色。

小梅见她此番折腾,更是心疼,暗地里将路面当成沈时方啐了好几口,又狠狠蹬了几脚,才解气。

梁皎皎情愿自苦,严明恩在狱中也是难熬。

**

“吃饭了吃饭了!”

狱吏拎着根粗壮的木棍敲了敲狱锁,发出沉闷的碰响。

倚靠墙边稍得喘息的严明恩轻微动弹了手脚,腕上链锁碰撞之声尤为刺耳。

他略皱眉,被铐磨破皮肉的手腕撑着草席从床上挪下。

今日的狱吏耐心更不比从前,木棍用了几分力,狠狠敲向狱门:“快点儿!还吃不吃了?”

严明恩动作加快,牵动了身上未愈又被鞭裂的伤,他疼得弓背咳了几声,总算捧着破瓦碗走到了狱门前。

那狱吏搅动着木桶里的粥,热气腾腾直往上冒,米粥的香味驱散了狱间的腥臊臭味。

狱门上一臂长的小门打开,严明恩伸手递出瓦碗。

狱吏闷闷地笑了声:“高高在上的严都知,也有这么一天。”

边说着,狱吏边舀起一勺粥,颤巍巍地伸向碗,猛地一泼。

严明恩早察觉了不对劲,可受了伤的手还是慢了几分,恰好手腕磨伤处被淋了滚烫的粥。

“躲得挺快啊。”他咬着舌尖将闷哼忍住,冷眼看去,那狱吏低下身,咧着牙瞧他笑,“真是好久不见,严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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