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2 / 2)

道:“先放在院中吧。”

严明恩却不肯离去,沉声道:“臣与梁掌簿有事相商。”

朝云好似被激怒,冲上前拉开房门,质问恭然垂首的男子:“有事相商?什么事?哄骗她的事吗?”

严明恩抬起头与之对峙,目光坚定,宛若一把显露锋芒的利剑:“我所做并非全如柳郡君所见。除了那根鞭子,我每次偷偷塞与你治伤的膏药,你怎从未提起?”

“我以为是他命你塞给我,不想让他人瞧见的。”朝云愣怔地后退半步,皎皎上前轻握住她的手。

“我得保着自己这条命在,才能做更多的事。他本欲将你藏在后苑,亦是我屡次三番相劝,他才松口。只有先出大内,才有逃走的可能。我本不想提前透露,但是……”严明恩看向皎皎,眸中暗藏星星的碎片,闪着点点破碎的光,“我不想皎皎因为误会而远离我。”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沉寂。

朝云长吁,露出歉疚:“君命难违,是我迁怒你了,抱歉。我最该恨的是他才对。”

接着对皎皎说:“能不能借你的地方让我独自静静?”

梁皎皎掩上门,却掩不住朝云的低声啜泣。

“柳娘子要离开,我愿助她一臂之力。只是——”

在朝云面前,严明恩不敢说,随皎皎走到院中后,才悄声而言:“官家是个好皇帝,自小被拘在宫中学帝王之术,才会在□□上难以自抑,其实心中是有愧疚的。故而我甘心为官家效力。”

严明恩曾在官家幼时于其侧伺候过一阵,其母张太妃对他寄予厚望,十分苛责,几乎没有休憩玩闹的时候。

但这并不是理由,在他对朝云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时,就已经不值得被原谅了。

并且他将受到惩戒,不仅仅是猎物的脱逃会让他恼羞成怒,还因为他似乎真的动心了。

严明恩站在一旁,将食盒打开推向皎皎:“暗道的事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几日戒备森严,你们耐心等等。”

梁皎皎却没有心情用膳,她撇开视线,四面的墙高竖,将他们围困其中:“我也要走吗?”

她在大内待得有些厌倦了。

“官家知道朝云与你关系亲密,若朝云不见了踪迹,定会明里暗里地探查你。”

皎皎看向面前的男子,他的硬朗褪去后,并不显得阴柔,反而有股书生的墨香味,又如同远山上的云雾,淡得似乎没有什么能将他困住。

她不禁追问:“那你呢?我们都走了,你会被官家追责的。”

“官家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们只管逃出去。”严明恩将皎皎揽入怀中,“不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奔赴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也厌倦了这日子,即将脱身而去。如果你对别人动了心……”

严明恩薄唇微颤,放手的话在齿间辗转几次终究是被咽回肚里,恨恨道:“我就将那人千刀万剐,再把你囚起来。”

严明恩有力的手臂渐渐收紧,像要把她揉碎了藏进心里,又怕她碎了会疼。

他身上的清香徘徊在鼻间,带着一些甜意。皎皎轻笑问道:“你当真会囚禁我吗?”

严明恩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不悦:“你大可试试,最好别试。”

顿了顿他又忙说:“千万别试!答应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但还有一事我仍记挂着,先前的刘司簿拜托我给她的弟弟送信,我走了,信该怎么办?”

皎皎蹙着眉从严明恩的怀中挣开:“她因我被赐婚给了王都知,我心中愧疚,不愿假手于人。”

“怎么回事?”

皎皎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竟还有这样惊险的事情。

严明恩听完一阵阵后怕,幸好皎皎安然无恙,不然他拼上命也会将她救下。

“王都知为人阴险,又身居高位,轻易动不得。我只能暗地里打听些刘娘子的消息。你将信给我,动乱过后,我亲自去送给她弟弟。”

动乱过后,王都知也该动手解决掉了。

皎皎这才稍微放心些,将信所在位置细细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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