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刚才守在入口处,喜滋滋听着江焳和虞笙的对话,见要聊不下去了,忙将路过的殷谨白招过来放了进去。
等到江焳离开她才出来。
里面二人正激情辩论着。
“说了买的就是买的,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绣的。”
“我哪里一口咬定了,我就是问问,你反应这么大,我才更怀疑是我猜对了。”
“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好好好,我一定不乱说,不是你绣的,行了吧。”
虞笙哽了哽。
“也别说是我送的,那只是个谢礼而已……被人知道会被乱传的。”
“嗯嗯好,谢礼送腰带。”
虞笙:“……”
江灼快步走来,把虞笙往身后一拉。
“殷老二,别欺负我们阿笙。”
“我哪有欺负她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让人打听打听。”
殷谨白切了一声,见二人要离开,挥手嘱咐:“小桌子,你哥婚事要是有什么进展,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虞笙默默地想,什么婚事,谁要嫁给他了。
但腰带的事,她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当初就迷迷糊糊送了个腰带去呢?
她抿抿唇,想说什么又怕江灼自责,于是一直沉默。
半晌才说道:“江焳知道我看那些话本子,一定又要多想了。”
“我什么都没说,没想到江焳居然那么敏锐,一下就猜出来了,还当面说出来,真是让姑娘家羞死了。”
江灼满脸后悔,宽慰道,
“没关系的,大不了以后你跟他一样,死不承认呗。”
也只能这样了。
虞笙脑海中思绪万千,倏尔想起方才贵女们的对话。
那些话她原本没放在心上,可据说江焳如今的性子跟那事有关,她不免好奇。
“江姐姐,我听人说江家原本还有一个嫡子,”虞笙面带犹豫,“是她们胡说的吧。”
江灼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谁说的?”
见她这个反应,虞笙心下骇然。
她们说是个丑闻,江灼不跟她说也在情理之中。
片刻后,江灼忽叹了口气。
“我不想瞒你,但这……以后有机会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虞笙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怔然颔了下首:“好。”
回府的路上,她心中止不住开始猜测。
鸢尾一直打量着她的神色,想着温府发生的事:“姑娘,沈公子待你真好啊。”
虞笙心不在焉地回应:“嗯,他跟二哥关系不错。”
“奴婢觉得沈公子这般细心关照你,不仅有二公子的原因。沈公子的心意,姑娘能看出来吧。”鸢尾认真回忆了一番,“沈公子帮姑娘解围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景连的心思,虞笙自然看得出来。
他文雅温润,谦和知礼,对她表现出无微不至的体贴,却进退有度,行事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赵氏帮她相看亲事,提起过沈景连几次。
除了地位,此人无论样貌还是性情都是极好的。
可惜虞笙自儿时被欺负惨了,最在意的就是地位,在意是否能被护得周全。
鸢尾自然知晓,又道,“只可惜出身低了些,若沈公子有江大人的地位就好了。”
虞笙心中一跳,奇怪地看着她。
“寻常人努力几十年都未必摸得着丞相之位,像江焳这样的史无前例。等沈景连?恐怕我先成老太婆了。”
她忽而一顿,“都不如让江焳把脾气改改来得实际。”
“奴婢只是假设,毕竟沈公子有这样的好脾气,实在难寻。”鸢尾说着,忽觉不对劲,“姑娘,沈公子更难得的是对你这份心意啊,江大人他……”
虞笙心道你知道什么。
比起沈景连,江焳那种狂热却克制的喜欢才更难得好吗。
不过说回来。
若他如今冷冰冰的外表,是为了不让她产生心理负担,不知道等她及笄了,他会不会坦荡些……
算了。
“最近宁王肃王有传话过来吗?”
鸢尾摇头,略带迟疑地说:“似乎在跟几个大族的嫡女接触,兴许要选妃了。”
闻声虞笙闭上眼。
她是庶女,又是小门小户,有门第之别,想攀龙附凤并不是容易事。
她是第一才女,样貌出挑身子娇贵,在大部分权贵眼里却不是做主母的最优选,更多人想纳她为妾。
除了……
男人清冷的面容浮现脑海,想起话本中非她不可的热烈情意,虞笙面颊微烫。
窗外忽然传来高亢嘹亮的唢呐声。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