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雨狠狠地看过去,只差没有扇上一巴掌,“收起你那副嘴脸,实在叫人恶心!”
“恶心你别来找我麻烦啊,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上赶着过来又这般嫌弃,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呀。”姜琬说是这么说,脸上却总是保持怯怯的神情。
姜凝雨忍无可忍。
抬手一推,姜琬纸片儿似的直接倒地。
她捂着脸哭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姜凝雨也很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世间会有这样的不知廉耻的人?!
旁人的目光已经汇聚过来,好几个女孩子脸上都挂着明晃晃的谴责的神情,口中劝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崔凌雪更是直接走上前来,把姜琬扶起。
“够了。她不过是一个无倚仗的孤女,你身为堂堂郡主,何必三番五次和人过不去。难不成就为了那么一点子家产?”崔凌雪嘴角含了一丝嘲讽,“你从崔家得到的也不少了,就算人心不足,你也太过了些。”
姜凝雨冷冷一笑,连句解释也没有,拂袖而去。
她一向是这么骄傲,只是此时此刻难免惹得众人不满,姜琬低头擦着眼泪,对崔凌雪道谢,也对刚才出声了的人道谢。
当然背过人去,她面对藏岳的心疼连声安慰,“我没事的,她伤不着我。是,我哭了,但我本来就好哭嘛,你问问姜璎,以前我最会哭,哭得她总吃哑巴亏。”
藏岳摇摇头,没再多说。
而姜凝雨背过人去便是找李公公,李公公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听了姜凝雨的话没有半分波动,只回了个“知道了”。
姜凝雨自认沉得住气,还是忍不住问:“要想让姜琬失人心绝非易事,公公还有别的法子吗?”
“明日。”李室丢下两个字。
“公公?”
“明日起你不要再施粥,好生琢磨琢磨怎么倒打一耙吧。郡主,别做个太没用的人。“
姜凝雨还想再说,李室已经让人送客。
*
第二日姜琬按照先前的约定收拾好细软,等待着纪容川的到来,然而巳时刚过,外面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姜琬正在奇怪,守门的小厮慌乱地闯进来,连声道“不好了”。
藏岳斥道:“什么事情得这样?站这里好生说。”
小厮哭丧着脸,“姑娘快去门外看看吧,来了好多人,嗓门都大得很,是来找麻烦的!”
姜琬将手里的小包裹慢慢放下,问:“什么麻烦?”
“他们说姑娘私自囤粮,弄得许多人没有饭吃,又不肯像福乐郡主那样发发善心,现在好些饿死的都算在姑娘的账上,姑娘必须要给个说法!”
藏锋怒斥,“这是疯了,姑娘那也能叫囤粮?不过是买了些粮备着,城中大户哪个不备?哪个不比姑娘攒得多?怎么不找他们去?”
小厮连连作揖,“小人知道的道理,外面的人不知道啊!还请姑娘这就出去一趟吧,小人实在是扛不住啊!”
不用他说,屋内的人都能听到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姜琬抿了抿唇,“走,出去瞧瞧。”
藏岳拦住,“万一他们对姑娘动手怎么办?还是不要冒险得好。”
“他们要是真想打人,咱们那个门可拦不住,出去看看吧。”顿了顿,她补了句,“打发人去报官,就说水灾的事儿马上要兜不住了,闹完我这里,接下来就是城中大大小小的富户,还请诸位大人们上些心。”
姜琬知道情形不大乐观,但万万没想到,竟不乐观到如此地步。
外面是黑压压的人,挤满了小小的巷子,每一张消瘦的脸庞上都堆满怒气,看到姜琬出来,他们立时嚷嚷起来。
“就是这个死女人,弄得城中无粮,连福乐郡主那边也没粮了!”
“老天爷为什么不收了她!我儿已经快要饿死了,老天爷你看一看啊!我儿就是被这样的人饿死的!”
“快把囤的粮交出来!”
“交出来!”
“交出来!”
……
姜琬想说两句话,却发现每当众人的声音渐小、她要开口之时,人群里就会突然出现几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引导着众人再度闹起来。
没法讲理了。
姜琬正要回头对藏岳说些什么,几个赁了姜琬铺面的掌柜们结伴而来,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大声说:“姜姑娘,这生意做不得了!做不得了!”
“什么?”
“许多人在咱们的铺子外头闹事,说只要租赁姑娘的铺子,那就是助……助纣为虐!”
姜琬还没说话,掌柜们就哭丧着脸哀求,“还请姑娘给一条活路,把租子给我们退了,以后各不相干。”
藏锋怒斥,“胡闹,铺子租出去多少银钱、租多久,那都是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就算要毁约退租,也必须提前一个月互通消息,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