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之人敢蔑视一朝皇后的威严……
昨日那个给她下毒的人,在舞凤台宴会结束以后,又在半夜给田家留了信:【晏渊歌中了我的月见花毒就快要死了,她若死了,皇后必然会受到皇上的猜忌。】
晏渊歌惶恐地抬首看向皇后:“娘娘……可否将此人留给田家的信给我看一看。”
王皇后对一旁的女官扬了扬下巴。
女官取过桌案上的案盘,快步向晏渊歌走去。
晏渊歌盯着案盘上的信纸看了有一会儿,没有立刻伸手去拿,字迹分辨不出什么,找人代写的可能性更大,而这张信纸上被赋予了巫术。
想必田家那位巫蛊集大成的嫡长女比她清楚这纸上用的是什么巫法。
晏渊歌微低头行礼:“娘娘,我看完了。”
女官拿走了案盘,站回皇后身旁。
皇后的眉一展,很快问:“怎么?你知道是何人给你下毒了?”
晏渊歌抿了抿唇,摇头:“不知。”
她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一直静观其变的林贵妃的眼睛。荆南郡主晏渊歌,她也许已经知道了是谁给她下毒的。
只是林娴开始感到几分好奇,这朝野之中有谁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晏渊歌的命?
即使真想皇上因晏渊歌的死猜忌皇后,那晏渊歌死了对二殿下李秦也没有好处,甚至还有坏处。
故昨日想毒杀晏渊歌的人不会是李秦的人。
*
从鸾凤宫出来,在飞旋门,晏渊歌等到了她的莺蕊。
“郡主!”莺蕊踉跄地跑过去,腿一软,在她面前跪下。
晏渊歌似是轻叹一声,躬身扶起她:“让你受怕了。”
莺蕊只觉得眼睛疼得发胀,她猛地摇头:“没有……奴婢只是听皇后娘娘的人说您被人下毒了。”
晏渊歌摇头:“没事了。”
莺蕊伸手抹了一下额,再抬首时她眉展眼明、笑靥如花:“郡主,您要去哪,莺蕊陪您。”
从今以后都陪着您。
她本是皇后赐给荆南郡主的侍官,直到今日,她也终于摆脱了皇宫,从此以后她只是荆南郡主的侍官不再效命于皇宫。
过去五年,她始终没有给皇宫透露过荆南郡主的行踪,皇后也知道从她这里套不到什么话,便将她的身契给她,彻底放了她。
抑或是郡主差点被人毒杀,激起了皇后的一丝怜悯心思。
总之她自由了。
晏渊歌看了一眼天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比之前冷厉了些:“去见那个人,她应该等我很久了。”
*
凫楼茶园
小木楼内,青衣女子正在煮茶,一旁的乐师正在抚琴。
晏渊歌的目光从田萦然身上,缓缓看向抚琴的少年,只是一瞬间她的眼色已变了数次。
“郡主在惊讶什么?”田萦然将烹好的茶方移至她的面前。
晏渊歌:“那乐师是我放在书楼的,缘何会在田小姐处。”
“我那日去书楼见他琴弹得好,我是个惜才之人便将他带了回来。”田萦然淡声答着,她说话不疾不徐,煞是好听。
晏渊歌柔声笑道:“看来田小姐是在责备我不惜才。”她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来,闭眸轻嗅了一下。
田萦然拿着茶勺的手微停片刻,笑答:“我从未听过郡主如此柔声细语,可见郡主待我与待旁人有几分不同。”
晏渊歌猛地睁开眼,语峰微转:“可是田小姐对我,似乎有天大的误会?”
她说到这里,冷厉的眸光已将田萦然包裹住,田萦然也僵直在坐。
不知过了多久,田萦然才开口:“郡主在说什么误会,论过往,我与郡主似乎只是点头之交。”
“众多点头之交,想取我性命者,却唯有田小姐。”伴随着她的话音落定的,还有手中的杯盏。
当杯盏轻叩桌面,她也从田萦然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晏渊歌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果然,昨日下月见花毒的是你。”
“可是我想不通,既然要杀我,为何又在凌晨之前反悔,让李扬带着人满城找我?”
田萦然冷声说:“郡主是中了毒,魔怔了,为了田家我也不可能杀你来陷害于皇后。”
“好问题,这个得问你了。”晏渊歌微扬起下颌,清眸之外一片漠然。
在进宫见皇后之前,她想过很多可能,想过斛贻邪想过韩王,也想过王啸,直到她看到案盘上那封信。
如果是杀茂敏太子和巫台纵火的那个人想要杀她,不会麻烦到用巫术写一封信送到田府去。
“昨日舞凤台上,你是突然想让我死的,所以你动手下了毒。你想让我的死和茂敏太子的死一样,让稍微知情点的都去怀疑那个杀了茂敏太子的人去,可昨晚从宫里回来以后你才突然想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