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了昨天……那最先被怀疑的人其实是皇后,于是你后悔了,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你对我下毒,所以才让人送给田府一封附着巫术的信。”
“整件事越是和田府扯上关系,越让人无法彻底怀疑田府。”
晏渊歌站起身来,冷然凝视着青衣女子,田萦然一个心思复杂却优柔寡断的人,她本来是可以杀了她还能安然置身事外的,只是她想到了田家突然后悔了。
田萦然笑了笑,突然抬手,一旁的乐师停下了,她挥了挥手,那少年不顾擦拭满头的冷汗,如蒙大赦似的退了出去。
田萦然抬眼看向她:“两日前在书楼找到这个乐师的时候,我就该怀疑你的意图了,我想杀你不过是因为给这个乐师的蛊是我下的,如今令我感到畏惧的人很多,当然我也畏惧你。”
“这个乐师的蛊是你下的?”晏渊歌微睁大眼,又很快想到了一点,“不对,若那日在马场外给乐师下蛊的人是你,那也该是为了引出杀死茂敏太子的真正凶手。”
“我只是吃惊,你……竟然没有将茂敏太子的死怀疑到我头上。”田萦然似笑非笑,“诚如郡主所言,我只是想借由给那个乐师下蛊,来引出真正的下蛊之人。我试炼那种蛊三年之久,那日是我等不及了,只可惜还是被你发现了,我知道你迟早要查到我这里来的……”
“我既然做了,便不会给你道歉,你若想报仇,我自当奉陪。”田萦然说着,站起来,“若我输给你,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若赢你,此事作罢。”
田萦然是笃定,晏渊歌打不过她。
晏渊歌自己心里也清楚,田萦然年长她七岁,修行相隔七年,不可同日而语。
但对方若要比,便堂堂正正的比。
她没有拒绝。
晏渊歌淡道:“随你。”
田萦然凝着她,微有些出神,淡笑:“无怪许多人待你与旁人都不同。”
尤其是那个人……
昨日想杀她,还有一点浅薄的理由,因为她发现了那个人的秘密,那个许多日前口口声声说心悦她的男人的秘密。
当很多人都认为那个人是因为想保护她继而想站在皇后这边,所以才要保护拥立李梁的晏家的时候……
只有她看得最为清楚,只有她知道那个人真正的意图,那么明显的意图!
她不在乎被不被那人喜欢,她憎恶的只是有人走了这么多步棋,如此苦心孤诣地欺骗她。
可是想杀晏渊歌,还是因为那“焚身之蛊”还有刚才那个乐师,她以为晏渊歌会怀疑茂敏太子的死是她所为。
这才是她所畏惧的。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她!
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总要有收尾的时候。
晏渊歌离开了,她们约定几日后在长安城郊白玉寺后的白玉山上比试。
田萦然知道晏渊歌不可能打过她。
月见花毒有人替她解了,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田萦然看着晏渊歌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如果郡主想今日比试,也行的。”
晏渊歌没有回头。
*
几日后白玉山上的对决,没有意外的晏渊歌输了。
对方是毋婆楼引以为傲的大弟子,是巫蛊集大成者,她输了,也没有感到太难过。
她必须得承认她与其他修行者之间的差距。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白玉山一战她虽然输了,却也让田萦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再之后,在长安城内的各大马场上再未出现过这位田氏嫡女的身影。
而荆南郡主在消失了几天后,突然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野。
*
初夏了。
怀德坊的马场内外依然是旌旗飘扬,富户们举办着马赛和骑射赛,虽然没有四殿下和韩王世子参与的马赛少了许多趣味,可这几日他们却请到了从未参加过这些赛事的三皇子李齐。
晏渊歌坐在观景台上,一旁坐着的是韩王世子的侍读张丘。
也不知是马场上的赛事着实乏味,还是她最近身体极差的缘故,她坐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莺蕊端着瓜果绕过长廊而来,还未将瓜果放至郡主手边,便被一人遮挡住了视线。
来人一身孔雀蓝的真丝薄衫,手拿一把孔雀毛羽扇,容颜深刻,美的妖邪。
莺蕊只觉得眼皮狂跳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四下,见已有许多人将目光投向他们这处,她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将这许和推下看台摔死了去!
“许和馆公子,您是不是走错地儿了。”莺蕊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想让这人自讨没趣的离开,千万别把郡主给惊醒了。
哪知此人没脸没皮,绕开了她,径直的在郡主的座椅旁坐下。
好似郡主府和他有多熟一般。
“你……”莺蕊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