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鹤年离开之前的笑容留给了裴休辞无限的遐想。
他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把心中的火气压下来。
看着桌子上精致的菜品,裴休辞没了品尝的欲望。
收拾好了情绪,又恢复人前那高不可攀的模样,才唤来服务员结账。
“刷卡。”
“先生,刚才和您同一包厢的另一位先生,已经将包厢里面的餐具和菜品的帐全部结完了。”
服务生温和的声音让裴休辞递卡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空气在这一瞬间冷凝下来。
反应过来,裴休辞收回了卡,冷漠地点头,转身离开。
——
裴老太太早就听说云惜碰到了头,每天都来医院陪着她。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怕是晚上也要睡在医院了。
最先发现云惜醒过来的还是护工,随后便是按时按点到的裴老太太。
见云惜醒了,裴老太太一边挤上前来,一边吩咐管家去喊医生,对着云惜就是一阵嘘寒问暖,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护工也是知道老人家心疼小辈的心思,笑了笑没介意,拿着水壶出去接热水了。
老太太见身边没有了外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轻手轻脚地摸了摸云惜缠上纱
布的脑袋,满眼的疼惜。
“小惜,疼不疼?”
“没事奶奶,我除了还有一些晕,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云惜微微蹭了蹭奶奶的手,撒娇一般地道。
裴老太太顿时心里一片柔软。
她放下手,也不敢再在云惜的头上多摸摸,转而牵起了她的手。
“小惜,你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阿辞对你不好?”
云惜一怔,晕倒前的一幕幕顿时出现在眼前,脑海里面不停地回放着裴休辞恶毒的脸和羞辱的话语。
眼眶忽地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委屈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涌上了她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裴老太太一看云惜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孙子,明明是在意小惜的,怎么总是这般伤害小姑娘。
叹了口气,将云惜抱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却摸到了一手的脊骨。
这孩子,瘦得让人心疼。
裴老太太心中难过,安慰道:“小惜,你放心,奶奶给你出气,等你能出院之后,你就去奶奶那里住,阿辞那个混账总不会在奶奶那里,还蛮不讲理地欺负你!”
云惜点头。
正巧医生过来了,祖孙俩便松开了拥
抱,等待医生的检查。
检查完毕,医生道:“恢复得很好,一会去照一下脑部ct,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两日总算有条好消息了。
裴老太太欢天喜地的命人准备,带着云惜去做检查,恨不得她的检查立刻就能出结果,今天就可以和她一起去老宅。
云惜见老太太高兴,也就顺着老太太一起折腾。
好在检查结果都很好,并没有任何异常,裴老太太等不及,率先带着云惜回去了。
至于剩下的东西,便让护工和保镖跟着一起收拾送到老宅去。
许久没有人陪伴的老太太今天分外开心。
在路上就开始张罗今天的晚饭都要吃些什么,说得云惜来了些胃口。
她笑眯眯地看着裴老太太兴高采烈的样子,也非常的高兴。
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性子就越像小孩子。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也都是和蔼亲切的人。
却因为她,晚年不幸,儿子媳妇双双入狱而亡,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郁郁而终。
她这个做孙女的,没能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也没有脸面去看他们。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原本还有些雀跃的心情霎时低落下来。
好在裴老太太仍然沉浸在兴奋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云惜心情的变化。
看她如往常一般面带笑容,并未多想。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老太太熬不了夜,很早便休息了。
云惜回到了为她准备的房间,关好房门便冲进了洗漱间,抱着马桶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胃口,在老太太面前强撑着吃了些东西,回来全吐了。
她躺倒在洗漱间的地面上,瓷砖上微凉的温度刺激着她的感官。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晃得她眼晕,淡绿色的影子照映在她的视网膜上,变成一副诡异而扭曲的画面。
耳边仿佛有无数的杂音在嗡嗡作响,它们急促而紧凑地在她的耳边想着,吵闹嘈杂又让人心烦。
云惜闭上了眼睛,抬手捂住了耳朵,妄图躲开那些纷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