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将双手一揣,怡然自得地在画幡里踱来踱去,“要么长得比本教主好,要么武功比本教主高,什么时候说非要是女人了?嗯?”
长老顿时额上冷汗涔涔下:“教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找一个男人来传宗接代吗?”
宫天雪瞥了长老一眼,见这老人家被吓得够呛,脸色都白了几分,不由暗自感慨,就是上了年纪,心理承受力这么差,害得他没法直说,还得铺垫一番:“传宗接代这事,你们不必担心,本教主自有办法。至于其他,本教主依照教规行事,长老们就不用多管了。挑选教主夫人,就是要寻觅一个与本教主相伴一生的人,怎么也得看对眼吧?本教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万一看上的是个男人,那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岂能因为性别这种小事,就把人家拒绝在门外?”
长老瞪圆了眼睛,顿时一把老骨头有点撑不住,颤颤巍巍扶住了栏杆,靠着喘了两口气儿,才缓过神:“教主啊,性别怎么能是小事呢?您这意思,之前可没有听说过,何况阴阳合人伦始,这、这两个男人……这……这……”
宫天雪胡搅蛮缠地铺垫了一番,长老显然没接受他这说辞,眼看就要被气得厥过去,他只能放缓了语气:“嗨,想那么多干嘛,现在龜字还没一撇呢。”
“可、可是……”长老还想说什么,宫天雪将袖子一甩,摆出“我不听我不听”的姿态。
正在僵持之时,楼下传来了王护法的声音:
“锦绣坊左浪公子求见。”
能被王护法放上来的,那肯定是外貌符合条件的。
宫天雪心里自有小算盘,翘起嘴角:“请左公子上楼来。”
只听“腾腾”脚步声,不紧不慢上了楼。宫天雪挥了挥手,长老便隐身到画幡后面去。
一个身穿白绫袄子外罩绿罗绣金线褂的俊秀青年上了楼,头上歪戴着一朵绢花,这人抬起头来,看向宫天雪,宫天雪也眯起眼睛审视着他——果然是俊秀子弟,天生了一幅招人喜欢的好相貌。
这人名叫左浪,手下管着几个制衣坊,身上也是最时兴的服装款式,凭着一张迷死人的好相貌,在长安城里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子,他是阅人无数,男女不忌,尝了新鲜就扔,有说被他辜负的人,怨念能把长安城的护城河给填满。
这种青楼开业的场合,左浪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他自信满满地通过了外貌考核,一边上楼,一边想着今晚菜碟里的不知是新鲜可口的小青瓜呢,还是汁多水饱的蜜桃儿。
“左公子,请坐。”
左浪举目看去,只觉宝镜乍开,目眩神迷,往日里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竟是比不上眼前这人的一根小指头。
梅兰竹菊四面画幡之中,宫天雪拥一身白衣素服而坐,羊脂玉似的修长手指搭在琴案边,墨色长发松松束在背后,仅留一缕垂落鬓边,更衬得那副惊世容颜光彩不可逼视。
美人!绝世美人!
左浪只觉口中一片蜜意漫开,恨不能立刻与美人共赴巫山,但是想到这上品的美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想必也是骄傲得很,若是他露出些唐突的意思,免不了被人看轻,这事还得循序渐进。
“多谢。”左浪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揖,在琴案对面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宫天雪搭在琴案边的手上,强按住一颗扑扑直跳的色-心,展颜一笑道,“本性好丝桐,尘机闻即空。不愧是高雅之士,不知小生是否有幸,闻君指上仙音?”
却见对面美人,眉头微蹙,好像遇到什么难事,一双春花照水似的眼眸,低垂下去。
左浪顿时紧张,莫非说错了什么话?
宫天雪迟迟不语,左浪后背都快湿透了,过了半晌,才听美人开口:“你什么意思?”
左浪吓了一跳,难道他表现得太过明显?竟然已经被美人看穿了么?
“小生、小生唐突……”
“好无聊。”宫天雪弓起膝盖,将胳膊搭在上边,突然换了一个大喇喇的坐姿,并不耐烦地用手指敲起琴案,“不就是刻个匾吗,又不是叫他亲自做木工活,怎么这么大半天的还不回来?”
左浪懵了一下:“公子是在等什么人吗?”
“对啊~”宫天雪懒洋洋地扫了左浪一眼,“要不这么大好的时光,都白白浪费在屋里发霉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左浪心头微动,看来刚才他是搞错攻略方式了,这种有点小泼辣的美人,闲坐着聊天肯定是拿不下的,“小生对这城里的好去处了如指掌,不如陪公子出去走走?保证公子不会虚度光阴。”
宫天雪撇撇嘴:“我不是说了,要等人吗!”
“是,是……”左浪赔笑。
就在这时,宫天雪的耳朵竖起来,他的五识六感十分灵敏,已非常人能及,李护法闷闷的脚步声一踏过濯水桥,他就听出来了。
“快,你刚才说要干什么来着?咱们继续。”宫天雪身子前倾,急急忙忙摆好了小媳妇姿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