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天德话音未落,后院,教主寝殿的房顶突然炸开,瓦片如急雨般洒了一地。
青楼上两人立刻起身,疾趋向栏杆边,抬眼望去。
只见开裂了一条大缝隙的房顶上,一边站着一个人。
先前那壮硕男子、名叫梁勉的大镖师,衣服都扯烂了,只剩下一条遮羞布,手中抄着一条床柱,怒气冲冲地与宫天雪对峙着。
宫天雪倒是衣衫完整,只是一头青丝散落飘飞,配上雪白的孝服,有些像鬼。
他的神色也有些吓人,惨白着一张脸,两眼狠狠地瞪着梁勉。
“我去看看。”李护法冲赵天德一点头,双手一撑栏杆,飞跃出去,翩然如燕子抄水,几个起落之间,已来到教主寝殿左近的墙头。
李护法还没接近房顶上对峙的俩人,就被一股强力气劲排开。
只见那梁勉周身肌肉噼噼啪啪作响,竟是瞬间暴涨了一圈,长安镖局的大镖师毕竟不是盖的,体术已臻化境,转瞬之间便能将肌肉力量增强数倍。
相形之下,宫天雪负手而立,侧影略显单薄,他蜷在袖子里的左手,却已捏起拳头,无形剑气凝于掌心。
俩人这都是气急败坏,完全没有刚才手挽手高高兴兴回屋的状态。
宫教主虽然不懂书法,但是赵天德那一幅字展开来的时候,他还是被其中流畅的笔意打动了,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就是有闲工夫把字练得那么好看,能当饭吃吗?能当拳头使吗?遇见劫道的,还不是得向他求助?竟弄这没用的,不是很懂这些文化人。
“笔断意连,流风回雪,视之二王,可为动色。”不知何时,李护法来到赵天德身畔,看着那幅字说道。
赵天德顿时面上泛红,有些惴惴地说道:“李护法谬赞了,改日小生为李护法写一幅字,再请您批评指正。”
两人的对话,在宫天雪耳朵里听来,就是:“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什么见鬼的鸟语?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说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黑话?!
“哼。”宫天雪拂袖,“别在这儿杵着了,李护法,去找人把匾额刻好,赶紧的!”
李护法领命而去,赵天德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咳咳。”王护法赶紧给了他一肘子。
赵天德捂住肋下,茫然看向王护法。
“要没什么事了的话,咱们今天就去城里逛逛吧?赵书生对这也熟,不如由他带路?”王护法巧妙地引开了话题。
“不,不必。”宫天雪冷着一张脸,“咱们远道而来,也不是来玩的,这传宗接代的大业,可是要时时记在心上,我看着吧,就今天开始,你们也都别闲着,去给我上街面上吆喝,就说我们青楼开业了,叫老少爷们儿都来看看。”
“遵命!教主!”
“遵命!教主!”
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听说有新的青楼开业,那自然是一个比一个积极地往前凑。
不过半个时辰间,濯水桥上就挤满了凑热闹的闲人们。
他们扶着栏杆往上看,一边起着哄,要传说中的头牌出来见一面,可惜画帐低垂,罗幕重重,楼上什么情形,压根看不到。
这么一来,反而更吊起胃口。
“这不是唬人么!白白地叫来了,又不让人看,算什么青楼开业呀!”
“就是就是,把小姐们叫出来,给看一眼,大爷们有的是钱!”
人群推推搡搡,就要往前挤,那辰天教的教众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往前一拦,将铁锤一般的拳头捏得噼啪作响。
“想进这道门,是有条件的。”王护法从后面走出来,将事先编好的词一说。
众人立刻又兴奋起来:“什么条件?”
“长得好。”王护法道。
“咦……咦?”
别家都是大爷要选长得好的小姐,这家是小姐要选长得好的大爷?眼巴巴跑过来的几个脑满肠肥的富商当即就怒了,想闹事又打不过,只能嘴里嘟囔着脏话,等着看哪家小白脸能混进去。
却说那琼楼之上,罗幕之中。
宫天雪站在帐幔后面,瞥了一眼楼下那群饥-渴的大老爷们,顿时兴味索然。
但是想着还有气死李护法的大业在前,他就只能强打着精神,等王护法把第一轮外貌条件筛选完。
长老会派了两个人跟着宫天雪一路来到长安,始终操心着教主的婚姻大事,这会见他胡闹至此,终于忍不住提出异议。
“教主,这天地阴阳和合大道,不可违拗,阴阳顺而人伦始,您、您——”长老面露难色,“您这找的可都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谁说男人不能当教主夫人?我辰天教的教规里面有这一条吗?没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