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左大人意欲弹劾凌不疑,却遭到了三皇子的回怼,太子依旧当着老好人,和稀泥尝试化解双方矛盾,凌益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众人劝说下,文帝同意让北军狱和廷尉府共同查办彭坤一案。
最近程少商在与凌不疑赌气,已经好几日未理他。彭坤一案,还有之前梁遐与大越侯勾结杀害梁尚,栽赃太子,程少商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关卡,凌不疑心机之深,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在程少商看来,太子待凌不疑如同亲兄弟,关系匪浅,可是凌不疑为报复大小越侯,不惜利用太子。
从凌不疑的角度,他从未想过伤害太子,太子任人唯亲,最是器重王淳和楼太傅,此二人不是酒色之徒就是伪君子,长此以往,必然会酿成大祸,他只是在为太子拔除毒草。
程少商想要了解凌不疑,迫切地希望他能对自己毫无保留,只是凌不疑准备开口之时,太子突然派人邀请他去东宫,事实上却是受了凌益委托,安排他们见面。
凌不疑对凌益态度依旧冷漠,嘲讽对方惺惺作态,说完便走出东宫,可待他回到廷尉府就发现彭坤已气绝身亡,死因乃是旧疾喘症发作,因单独关押从而错过救治时机。
凌不疑认定是凌益所为,奈何苦无证据,只得愤愤离去。待凌不疑走远,文成君从暗处现身,吩咐手下的人替彭坤收尸。
彭坤之死意味着线索中断,凌不疑借酒浇愁,独自在雨中痛哭,程少商心疼不已,上前安慰。凌不疑刚要向程少商坦白,霍君华病危的消息就传来了,生生将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
——长公主府——
文成君独自坐在亭子里,眯着眼睛,静静地听着雨声,不多时孟诸与叔让并肩走了过来。
“事情都安排好了?”文成君抬眸看向二人。
“安排好了。”孟诸回复道。
“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调查清楚了,女主公……”叔让顿了顿,自从冯翊郡事毕,他便寻了理由遁走,躲到了暗处调查。
暗中调查数月,倒真让他查到了点东西。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做给凌不疑玩的东西,竟然会成为杀害文成君的武器。
待叔让收拢思绪,准备汇报时,赤羽卫匆匆跑来:“长公主,霍女君薨了……”
“孟诸,叔让,这都城快变天了……”文成君看着逐渐变大的雨势不禁感慨,却在下一刻口吐鲜血。
“女主公!”
“长公主!”
文成君长笑,看来有人坐不住了,对她下毒了。午后太子遣人给她送了一方墨,因着是太子送的,她便没验毒。下毒好,下了毒,说明她查对了。
“女主公,我这就去找徵公子!”见文成君如此,饶是孟诸也坐不住了,不顾大雨冲了出去。叔让的功夫不及孟诸,便撑伞将文成君扶回寝殿。
“叔让,”文成君从榻上起身,攥住了叔让的袖子,“去查淳于氏!”
大雨滂沱,凌不疑屏退众人,独自跪在灵堂内,如同失去魂魄,霍君华临死之前,曾反复叮嘱他切莫忘了报仇,目光呆滞没有任何表情,究竟心思如何恐怕无人知晓。
凌不疑看着霍君华的灵位,霍君华身侧是霍翀夫妇,身后是霍家全族,他神情悲戚,心里不知在谋算什么。
程少商陪着凌不疑跪在灵堂,与他啮臂为盟,结誓此生不离不弃。可是凌不疑看着霍家全族的牌位,终究还是没有将真相告知程少商。
待程少商出门,一个黑影从梁上翻下,跪在了凌不疑身侧,冲着霍君华的牌位磕了三响:“姑母,霍家的仇,子晏定会加倍奉还回去!”
另一边,长公主府灯火通明,文成君咳着血,刚愈合的伤口开始往外渗黑血,宫远徵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宫尚角方才跟了过来,袁善见闻讯也赶了过来,两人守在屏风外,大眼瞪小眼。
“远徵,怎么样了?”宫尚角询问着,可平日里最善药毒的弟弟,却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复,他终究是失了理智,冲进去屏风内,临走前还不忘指着袁善见,警告他男女有别,不许进去。
宫尚角刚冲进去便看到了满身血污的文成君,一时哑口,缓了缓才问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我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毒,”宫远徵眼眶微红,“我平日里制毒,也不敢制成这般样子……”
宫远徵目光微暗,沉思了一会,掏出腰间的匕首,冲自己胳膊划了一道,便要将文成君身上的毒血抹上去。
“宫远徵!”文成君阻止了他的动作,“你会中毒的!”
“不中毒,怎么解毒,你以为药毒天才这么好当的啊!”宫远徵以平静的口地说出了这句残忍的话,引得文修君心口不停抽痛。
“可我不许,不许你冒险跟我一起死!你我非亲非故……”文成君咬牙说出这半句伤人的话。
“你是我阿姊!”宫远徵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