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包子送到花婆婆手上还是温热的。
邻居搬走,是有些不习惯。
好在,家里有两个小鸡仔整日叫着,墙角的蜜瓜干还挂在麻绳上。
再嚼着松软的肉包子,她也得念叨一二,“许娘子也是,好不容易吃顿肉,光想着我作甚?她手艺好,便是不卖酪了,卖卖肉包子,生意也是不差的。”
“房子还是婆婆托我找的,她自然不能忘了这茬,孝敬婆婆是应该的。”
顾望津哄着她再吃一个,“那房子和院子都大得很,婆婆几时想去住一段日子,也是成的。他们已将移栽的菜苗种下去了。”
“那就好。”
花婆婆眼里是闪着泪光的,慢慢将包子吃完。
顾望津要走时,忽而又让高杨留下住一晚,“高大人该查的,都查了,就等父亲定夺了,不如歇一歇,免得来回奔波了。”
“啊?”
这是犒赏人的法子吗?
高杨只好目送着五郎远去,再去井里打水喂马,再去看看许家的旧屋,哪里需要修补一二。
*
新家的院子大,许抱月也认认真真画了草图,哪里该种什么,种多大面积的。
这里的好处是,院墙足够高,不怕人轻易窥探。
他们没有故旧,随礼的也只有顾家,但是给了两份。
一份是疑似男主给的,一份是顾小腿补的。
申掌柜来叩门时,笑得和佛堂里的弥勒佛似的。光是送礼,也不够,他笑眯眯道:“许娘子要的石磨,入夜就能送来。”
“这么快?”
许抱月心说:我抱的是小腿啊,顾小腿这么粗壮么?
“是啊,”申掌柜满意她的反应,又趁热打铁道,“原是做给府里用的东西……”
“昂?”
炮灰女配许抱月当即拦了他的话,“若是贵府在用,小女万万不敢起什么心思的。我不急,掌柜的且慢慢帮我找工匠再打就是了。”
“许娘子别急,”申掌柜这才不紧不慢道,“原先老将军在时,特意让部下一位精通石匠手艺的校尉打的石磨,那人做事谨慎,也亏得是前两年教雪水冲了一块巨石下来,他才能打了两个。”
那自然就闲置了一个。
或许,老将军的旧物便是暂时停放在申达店里的。
许抱月所料不差,她要的那个石磨,就是放在店里的库房。
每年清点东西,店里的老伙计一个个地走,新人总是要问怎么放了一个石磨,店里难道连石磨也卖吗……
这东西的转手,也是问过老夫人的。
她倒是没反对,因着许抱月的条件,确实是戳中了祖孙的心思——育种。
顾家找不出玉米减产的原因,把小麦、大豆的产量提上去,也是好的。
这台久未见天日的石磨,入夜就送来了。
许平安没见过,兴奋围着它走来走去,“二姐二姐,有了它,我们是不是可以卖豆浆了?”
“自然了。”
送石磨的伙计,也是个灵透的,还带着好大一捆麻绳过来,顺道替他们把石磨安装在后院廊下了。
许抱月看着他的兴奋样,不免打趣道:“这石磨笨重了些,咱家就差个驴来拉磨了。”
“不用不用……养驴多费事,二姐我会的,你教教我,我一下子就学会了。”
石磨已经被清洗过了。
翌日,许平安便接替了驴的工作,开始在许抱月的指点下拉磨了。
黄豆浸泡了一夜,许抱月舀着放进小孔里,由着上下两个磨盘将豆子碾成浆,缓缓从圆盘的两侧出来。
许平安头回见,见着那浅黄色的米浆,很是兴奋。前阵子吃酪,今后改口味吃豆浆,他能吃一海碗——不,卖剩下再吃——不,还是希望能全部卖完罢。
因着家里头回煮豆浆,许蘅若也帮了一把。
前世里,她在顾家,是用过豆浆的。不过都是婆子们磨好送来,制豆腐这些粗活,也轮不到她来做。
今时,她帮着起火,再打打杂,也能减少昨夜梦着的场景。
由此,旭日东升时,许家卖浆的声音便开始做大街小巷响起。
丰州牛羊遍地,牛乳是最不缺的,酪自然也不甚稀罕。
豆浆,倒是罕见得很,有些年纪小的孩童,更是好奇围着车子嗅嗅,边跑边喊:“阿娘阿娘,买豆腐买豆腐吃……”
有些人是中途搬来定居的,也好些日子没吃着豆腐了,便是不买,也好奇上前问一问,“豆腐怎么卖?”
“一块三文钱。”
那客还在犹豫,许平安又鼓起勇气道:“我们还卖豆浆,郎君若买一碗豆浆,豆腐只要两文钱。”
“豆浆?是有好几年没吃到了。来一碗吧。”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