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见桑郁卿专门找会炼药的修士,便问她:“桑道友,你可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桑郁卿道:“不过是个笨办法罢了,这还要有劳众位道友施以援手。”
桑郁卿微微勾起唇角,满脸都洋溢着自信。她无意间地一转头,正好与站在窗边的墨书意目光对上。
两人眼神交接的一瞬,俱是浑身一颤,竟叫桑郁卿觉出了点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她看到的不是墨书意,而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驱除后,桑郁卿也一并站到了茶楼的窗户旁边,淡淡地说道:“福州城的生死存亡,端看我们要这一成败了。”
身后的修士们个个都充满了斗志。
桑郁卿的方法很简单,她将在场的人划分开,会画传送阵的、能打能退的,还有几个虽然道行不高却想尽绵薄之力的,各自分派了任务。
药人固然可怕,可只要他们几个一门心思联合起来,想要把这些已经没了思考能力的家伙们按在手里,还是很容易的。
待修士们都离开之后,桑郁卿也打算提剑走人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一只大手轻轻压住。
桑郁卿回头,发觉拦着她的人是一直都没怎么开口
的墨书意。
她好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鬼主意最多,可今天你却一声不吭,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别是受了伤,或者哪里不舒服吧?”
一想到这里,桑郁卿便按捺不住,伸手在云衍的身上摸来摸去,杀了个云衍猝不及防。
这四舍五入,就算是被徒儿轻薄了吧?
云衍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忍不住干咳一声,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念头,转而提起了正事。
他道:“修界的修士,大多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即便这些人里面有侠义心肠的人,也只是少数。他们绝大多数人,还是想搞清楚这件事的缘由,然后从中捞一笔好处的。”
闻言,桑郁卿叹道:“早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好心,可这事实未免也太伤人了吧?他们如此积极配合我,该不会是打上我的主意了吧?”
云衍露出一抹浅笑,两手环抱着手臂,半倚在窗边,一派悠闲。“方才可有不少人一直注意着你手里的剑,我想他们也许已经认出,这剑是出自你师父的手笔了。”
鬼哭幽剑虽然在之前被墨书意突破了封印禁制,使出了它真正的威力。可由于云衍的出现,这件事很快
便被埋没了,连桑郁卿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剑身重新被镀上一层鎏金砂,一点都看不出已经破封过的痕迹。
桑郁卿抬手看了下手中的剑,不甚在意地说道:“这些人的修为最高也不过七阶,并不足为惧。”
云衍反问:“你就对你自己这么有自信吗?”
岂料桑郁卿冲他笑了笑,“不,我是对你有信心。也不知道哪个人曾暗暗发誓,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墨书意,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云衍心中一动,眼神逐渐认真。“自然不会。我之所愿……求之不得。”
这倒是叫桑郁卿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往里跳。
她摇头叹息一声,蓦地说了声抱歉。“对不住,我不该说这些话。我心中明明已经有人了,却总是给你希望,墨书意你可相信我,这绝非是我本意。”
乍一听心尖尖儿的心里有人,云衍眉头皱紧,心中一股癫狂的怒意席卷着醋海几乎将他淹没。他脑海中细细密密地捋过了所有和桑郁卿接触过的人时,都没有任何人再比墨书意于她相处更深,取而代之的便是深深的疑惑。
良久后,云衍才在桑郁卿那双潋滟的祈求水眸中败下阵来,
他轻轻摇头,口吐心声——既是墨书意的心声,也是云衍自己的心声。
“无妨,我甘之如饴。”
桑郁卿惭愧更甚,匆匆别开了头,自责道:“你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愧疚。怪我,觉得你们两个太像了些,便以为这世上真有第二个他。可真要细想起来,你们却是连半分相像也无。”
像?像谁?墨书意?
云衍郁闷的心境随着拨云见日的解惑变得舒畅明朗起来。
墨书意于之他,正是第二个云衍。要说天底下能将墨书意和云衍联系起来的人,除了这个大徒弟还真再没有旁人了。
这不就是说,墨书意与他很像么。
简而言之,郁卿她心里的人……
都快是千年的先天高人了,云衍感受着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如此清晰分明。
他勾起嘴角,心情大好,见桑郁卿仍旧兀自纠结自责,便宽慰她:“你若不愿我靠近,我便守着本分。你我之间,只是朋友,不会再有其他纠葛。如何?”
桑郁卿看他笑容比以往更盛,心中猜测着他此刻内心指不定有多受伤,说不定还会像一只幼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