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放下吧。”
顾槐江淡淡应着,等小二阖上房门,便抬起殷荀的胳膊,用白绸的绢布,小心的给他清理起伤口来。
“嘶”真小气!殷荀暗暗想着,连个清洁的诀咒都不愿意施,还得让他受这个疼。
耳边蓦的响起顾槐江的声音,好像知晓他心事一般,“疼吗?疼的话,以后记得小心一些。”
“是”殷荀低低应答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那渐渐泛红的清水,他低声问道:
“师傅,你不是去龙县除妖了吗?怎么会来这钟吾城啊?”
“嗯,去过了。”
顾槐江回答的含糊,他视线专注在殷荀手臂上,望着清理过后更显狰狞的伤口,他眉头微微蹙起,手上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均匀的在伤口处撒上药粉,看着那不断瑟缩的手臂,顾槐江抬手将其按住,柔声道:
“乖一点。”
耳中传入出殷荀因疼痛发出的闷哼,顾槐江叹了口气,仿佛安慰似的,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黄色布袋,又从布袋中取出一颗裹着霜粉的雪白莲子,塞入殷荀口中。
“糖莲子?”
殷荀眸色亮了亮,好久没有吃到了。记得从前,在神隐峰,顾槐江也总带给他吃,带着莲子特有的清香,入口甜,收口微苦,回味悠长。
他喜欢这样苦中作乐的感觉,就像他那时的人生一样。
殷荀抬起那只空余的手,自顾自的捏起一颗莲子,在指尖把玩,听着房门外缠绵悱恻的琴曲,回味着舌尖的甘苦,不禁有些恍神。
想起神隐峰,便又得牵扯出他灰暗人生的起始点,善丹阁。
若不是善丹阁,他便也不会与姐姐分开,也不会成为药人,更不会被囚在神隐峰,不会有后面的一切一切
想到这里,殷荀不由的捏碎了指尖的莲子。
那时他身患寒症,孱弱不堪。姐姐带着他前往那闻名遐迩的善丹阁,期望求得一线生机。
本以为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却不料阮青丹的那颗心,只有对着权势贵胄,才会显得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