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阮青丹是答应为殷荀治病的,只是在诊脉的时候,发现他体质至阴至寒,世间罕见,便生出了些其他的想法。
在殷荀进入善丹阁的第二年,阮青丹开始试着将他炼化成药人。
说来那老头也是坚持,他将殷荀关在密室之内,一折腾便是整整五年,期间汤药、针刺、毒物、灵草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殷荀至今还记得,大功告成的那一天,那个保养的异常年轻的老人,满眼欣慰的摸着他的脸,仿佛摸着一件稀世的珍宝,略带疯魔的对着他说道:
“成了!成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样厉害的神药,这世间,再不会有人炼成了!”
至于他的功效,阮青丹是这么说的,其血可平息躁动,抵万千灵药。实乃破境修仙,灵气躁动,走火入魔时的必备良药。
可这么好的药,阮青丹自己却没有用,因为用不着,阮青丹从医,研究丹药,对修为功法却是没什么大追求,可各大仙门用的上啊!
于是不知是为了讨好,还是寻求庇护,又或者是想扬名修真界,阮青丹将他献给了岱神宗,那年殷荀十二岁。
手中的糖莲子被捏的“咔哒”脆响,身旁传来顾槐江清润的声响。
“你要是不吃,也别浪费。”
那声音压得很低,透着几分无奈。
殷荀蓦然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桌面上,一片狼藉,已满是他捏碎莲子的残骸。
而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用白色纱布包扎的稳妥。
“吃啊,我吃。我捏碎了吃。”殷荀对着顾槐江甜甜一笑,伸手便要去捏桌上的碎渣,手却突然被顾槐江挡住。
只听他淡淡道:“桌上的脏,不要吃了。”
“哦。”殷荀轻轻应了声,施施然收回手,转而单手支着脑袋,眨眼望着顾槐江,问道:
“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钟吾城呢?而且为何我们不回岱神宗?”
顾槐江盯着眼前狼藉的桌面,他拿起一块绢布,一边将木桌上的残渣尽数扫落进渣斗中,一边思量着说道:
“之前我收到信件,信上说龙县有数名百姓失踪,疑似妖邪作祟,可去了才发现,龙县作乱的不过几只怨灵,便觉得有些蹊跷。正巧钟吾城近日也多有百姓失踪,两地挨得近,便过来看看。”
龙县是隶属于钟吾城下的一个小县,正常来说,若是有妖邪作祟,该由邻近的仙道宗门负责镇压,以确保百姓的安宁。
可奈何浩天府不作为,或者说没能力应对这次的妖邪之乱,所以当地官员不得不将目光转向其他宗门,寻求帮助。
“竟是这样啊。”殷荀暗自舒了口气,原本他还以为顾槐江是察觉到什么,特意来钟吾城抓他的,现在看来,原来只是一个巧合。
他眨了眨眼,看向顾槐江,疑惑地问道:“可那山魈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闻言,顾槐江若有所思的望向殷荀,带着一丝探究,“你真觉得钟吾城百姓失踪乃山魈所为?”
“兴许”
殷荀刚想开口,却又突然止住,恍然想起自己如今是个八岁的孩童,一个孩童知道太多,着实不大正常。而且,殷荀暗暗想着,即使他知道些什么,又凭什么要告诉顾槐江呢?
眉毛微微挑起,殷荀跳下圆木凳子,带着些许耍赖的架势,口中嘟囔着,“这哎呀!我怎么会知道嘛这天下的安危,还得靠师傅您呐!”
说着,便伸着懒腰,向床榻走去。
不愿与他计较,顾槐江勾着唇角,轻声提醒道:“漱了口再睡。”
“好。”
乖巧应答着,不多时,殷荀便梳洗干净,利落的爬到了床上。
盘膝坐在床榻上,殷荀眸光灼灼,心中盘算着一个令人激动的计划。也许可以趁着顾槐江熟睡,将他的心脏挖出来,就算失败了,人在模糊不清的情况下,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兴许可以一试!
想到这里,殷荀卖力的铺起了被褥,折腾了一会儿,看着柔软的床榻,他满意的往床内侧挪了挪,随即豪迈的拍了拍床铺,看着顾槐江,眉眼弯弯地问道:
“师傅,你不睡吗?”
望着殷荀那一脸殷切,意图不明的模样,顾槐江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缓缓说道:
“陶陶,你要记得,你是个女娃娃”
“修仙之人,无忌男女!师傅,来!来!来!来嘛!”殷荀看着自己整理了半天的被褥,不死心的邀请道。
深吸一口气,顾槐江断然拒绝,“我今晚不睡,打坐调息便可。”
语毕便扭头望向窗外,不再与殷荀搭话。
窗外,月色皎洁,星辰点缀着天空,显得静谧而深邃。
“切。”
眼见谋划无望,自知无趣,殷荀枕着手臂,背对着顾槐江躺了下去。手指抠着一旁的被褥,殷荀百无聊赖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