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章一把接过藤条,瞪了彩月一眼,吓得彩月立刻低下了头。
眼看着陆含章手里扬起的藤条即将用力落下,白如烟惊吓的闭上了眼睛。
瞧瞧啊,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可怜她一个柔弱的妾室,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完了完了完了,白如烟心中哀声一片。
等她出息了,迟早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唰。”
藤条落下,背上立刻传来了剧烈的抽痛感。
就在她以为密集的疼痛感要随之而来的时候,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不要,不要打姨娘。”
白如烟被一个软萌的身体包裹住了。
她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小世子,陆九思。
作为家里的妾室,白如烟事事都要听从主母的安排,包括替于婉秋照顾教导陆九思。
上一世九思也曾经这样护着她很多次,但这一世却是第一次。
白如烟没想到陆九思会出面维护她,心中一热,眼眶瞬间模糊了。
“九思,你快让开。”于婉秋坐在主位上,面上有片刻的挂不住,但她仍在极力维护自己作为九思生母的威严。
“是啊,九思,快到你嫡母身边来啊。”彩月被于婉秋推了一把,立刻跑去拉陆九思。
“不要,放开我。”九思朝着彩月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他讨厌这个坏女人,总是欺负白姨娘。
“啊。”彩月吃痛的捂着手闪到了一边,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排鲜红的牙印。
彩月恨极了,却又不敢发声,只得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九思,听话,你姨娘犯了错,爹爹要惩治她。”陆含章扬起的藤条悬在半空中,迟迟不得落下,耐心也在被一点点的耗尽。
“敢问爹爹,姨娘她所犯何事?”陆九思背着手站起了身,将白如烟护在身后,仰着头一板一眼的问道。
陆含章紧皱的眉头倏的松开,换上了一副不可思议状。
刚过三岁的儿子,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这般气势,实在让他又惊又喜。
于是陆含章说道,“有人看到你白姨娘今天去厨房了,所以我们怀疑她给黄鳝汤里放了泻药。”
“有人看到白姨娘放药了?”陆九思反问道。
“这”陆含章一时语塞,有些尴尬,被一个三岁孩子问住了。
“那就是没有了。”陆九思小小一团站在地上,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父亲,你这是要屈打成招。”
“实话告诉你吧,黄鳝里的药是我放的,你们抓错人了。”陆九思说罢,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背着手摇了摇头。
“什么?九思,不可胡说。”于婉秋这时候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过来拉住了陆九思,看向陆含章道,“相公,九思还小,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母亲,我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哦。”陆九思嘟着嘴皱着眉,有些不悦。
于婉秋也没想到一向乖顺听话的儿子竟然会去维护一个外人,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就在她准备将陆九思强行拉走时,陆含章抬手制止了,“九思,告诉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祖母说泻药可以通便,所以我就给黄鳝喂了泻药,这样黄鳝肚子里的虫子不是就没有了吗?”
“所以,你们都冤枉白姨娘了。”
根据前世记忆,白如烟知道老夫人这些天因为排便不畅,每日早上都会饮用少量的泻药,所以今天早上故意带着陆九思去请安,陆九思好奇不已,于是就悄悄拿了一包药粉放在了黄鳝里,殊不知那黄鳝早已死了,不仅没有排出任何虫子,肉里倒是浸泡了不少的泻药。
陆九思一脸理直气壮,不以为然的样子,简直要将陆含章气笑了。
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的儿子闯出的祸端。
陆含章这才意识到自己冤枉了白如烟,再看去,那女子跪在地上,刚才捏过的小小下巴分外的红,却又显得十分娇俏。
陆含章藏在袖子下的手暗暗地搓了搓,沉声道,“你起来吧。”
白如烟因为背上有伤,再加上跪得太久,一时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
许是内疚在作祟,陆含章将自己的手伸出护住了白如烟。
要在往日白如烟一定会高兴地趁机扑在了陆含章怀里,可今日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不肯靠近陆含章半步。
陆含章眉尾一挑,他这是被嫌弃了?
一个罪臣之女,他还不嫌弃她,她竟然拿乔上了。
谎言被当场戳破,于婉秋羞愧万分,那脸色是变了又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彩月,你竟然诬陷白姨娘,该当何罪?”于婉秋见栽赃白如烟的事败露,可还得维持贤妻的形象,于是立刻嫁祸给了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