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桌子椅子东倒西歪;绣活被脏污的脚印踩踏后,散落在地上;破碎的瓷器,在昏黄的烛光中,透出莫名的凄凉。
春绿、春晓、春荷、春婆子默默地打扫房间。
凌乱的堂屋,被整理干净后,变得井然有序。
春绿、春晓、春荷、春婆子整理好堂屋,神色各有不同。
施茯苓斜靠在榻上,目睹着这一切,眼眸中蓄谋已久的微光,在烛光中戏谑地跳跃。
施茯苓意味深长地道:“你们辛苦了,各自回房休息吧。”
施茯苓把回房的“房”字,加重了音量,懂得都懂得,不懂得不知其意。
春荷、春婆子对视一眼,像是发觉了什么,默契地看向施茯苓。
施茯苓目光清澈,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春荷、春婆子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立即退出去了。
春绿、春晓还想近前。
施茯苓却伸出手,制止了姐妹俩的靠近:“你们姐妹,守护好堂屋,重任在身,切莫大意。”
守护堂屋,等同于守护姑娘。
春绿、春晓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施茯苓微眯着眼眸,深邃而嘲弄,唇边勾起一抹顽劣的坏笑。
堂屋恢复了静谧。
烛光忽明忽暗,照亮了不受待见的红木首饰匣子。
施茯苓拿起红木首饰匣子,仔细观察,并未查看出端倪。
春杏走过来,噘嘴不高兴,嘟囔着说:“姑娘,你很喜欢这个首饰匣子?”
“我并不喜欢这首饰匣子。”施茯苓摆弄着首饰匣子,就是很好奇,“张红焱从未送过我礼物,为何平白无故,送我首饰匣子呢?”
春杏冷唧唧地说:“兴许她没安好心,在首饰匣子里下毒了呢?”
施茯苓捏捏春杏的小脸蛋儿,宠溺道:“兴许吧。”
春桃接过首饰匣子,看了看,蹙眉道:“姑娘,这首饰匣子很特别啊。”
施茯苓宠溺道:“你说说看,哪里特别了?”
春桃冷静地分析道:“这首饰匣子特别笨重,不似常用的首饰匣子那般小巧玲珑,这就是特别之处。”
首饰匣子笨重的离谱,因为在其中,藏着镇国公府被灭族的阴谋。
明知有阴谋,却难以发现阴谋。
这让施茯苓惶恐而愤恨。
首饰匣子笨重的底座,像是在嘲笑施茯苓的愚笨。
“等等?”施茯苓想到了什么。
施茯苓的手对准底座,往上用力一拍,“咔嚓”,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底座慢慢地从匣子主体分离,里面有一封信件、一个印章、一个玉佩。
春桃脸色骤变,震惊地说:“姑娘,这玉佩是大爷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春桃所说的大爷,指得是施家大爷,施茯苓生物学上的大舅舅,过继后的父亲——施厚德。
春杏拿起印章看了看,莫名其妙地说:“这是国公爷的印章,我以前见过,认得此物。”
玉佩和印章出现在首饰匣子里,令施茯苓惊恐而颤抖。
施茯苓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原身住在破落的浅水阁,期盼着祖母和父亲的疼爱,疼爱没等到,却等到张红焱送来的红木首饰匣子。
张红焱亲昵地对原身说:“镇国公府总是瞧不起姐姐,认为姐姐得不到张家的宠爱,我若是姐姐,就把这红木匣子拿到镇国公府去,让他们知道,爱就在这里,何来得不到之说?”
两天过去了,原身并未去镇国公府。
张红焱却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