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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玄虚(1 / 2)

夏月辞手里提了盏纸糊的宫灯,推开了有些老旧的木门。尽管她已经刻意放轻了动作,却还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窝在床里的人影听见声响,蠕动了一下,小声而胆怯地问了句:“是谁?”

夏月辞压着声音:“是我。”

屋子里很是简陋,没什么陈设,她只好坐到床沿,把宫灯搁到了自己的脚边。

床里的人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她的模样,急着要下床行礼,又被她温柔而坚决地按了回去:“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呢。”

束溪别过脸,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顺便抹去了未干的泪痕。虽然她心里头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却并不想叫自家主子担心。

夏月辞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她枕边:“我之前跑了趟太医局,本想替你要些止疼的药。不过那里的太医们都说那些药物对身子不好,所以我就只取了上好的金创药来。”

束溪觉得自己今夜因疼痛而流了大半晚的眼泪,又要收不住了,压着哭腔道:“昭仪,都怪奴婢没用,叫您今日受了委屈。”

“我哪有什么委屈?最多不过被人拿去笑话几句也就是了,算不得什么。”夏月辞整整自己的衣袖,“倒是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下次可不许这般强出头了。”

束溪本想把今日所受的屈辱都咽下去,可听了这话,心里又泛起委屈来:“昭仪,可这回跟咱们的人有什么干系啊?咱们好端端地去内务司领自己的料子,结果皇后宫里的人过来一顿阴阳怪气的。您是没看到今日她们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咱们好好拿自己的东西,她们非要来抢。堂堂后宫之主,怎能干出这种强盗似的勾当来?”

夏月辞示意她噤声,拿自己袖子替她擦了擦又止不住流下来的眼泪:“你呀,从前也在府里跟了我那么久了,怎么进了宫还是学不会个忍字呢?是谁骄纵跋扈,又是谁受了委屈,这宫里虽然没人敢说话,但个人心里都有杆称。你我只需尽好自己的本分,别人想要如何,也不是我们能强求的。”

束溪啜泣道:“昭仪,可是……可是就算别人看清楚了到底谁占着理,他们还不是照样去巴结着皇后。”

“傻丫头。”夏月辞笑了她一句,“别想这么多了。这几日你权且先苦一苦,等你伤势痊愈了,我叫小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束溪知道她故意这么说来逗自己开心,于是强打起精神擦了擦眼泪,笑着道了声好。

夏月辞看着她重新卷好被子入睡了,才提起宫灯悄悄地出了门。院落中夜色萧条,白日里明盛的锦绣繁花都偃旗息鼓,共葱茏灌木树影混成一团模糊的面目。

她觉得自己步在其间,也像个面目不清的鬼怪似的了,但灵台却越发清明。

今日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后不过就是自己的报琼阁在宫里头丢尽了颜面而已。但她并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她知道这深宫就好比是一汪山潭,能浮在水面的看得清的,恰恰是最无足轻重的东西。而那些潜伏在深水之下的,才是真正伺机而待以取人性命之物。

今日,所有人都会把目光放在明粹宫和报琼阁之间,但是真正的起因内务司,反而却被放过了。可夏月辞知道,真正要命的地方正在这里。正如束溪而言,太后与皇后在宫中只手遮天,内务司是有多大的胆子,敢不给足了皇后的颜面?

而内务司,明面上受王都知辖制。但都知年事已高,除了陛下与近臣会面之时会进殿伺候,其余诸多事务实际上早由宋押班接手了。

夏月辞的脚步略一停滞。她想起那张冶艳的脸上谦卑的神情,提着宫灯的手指关节慢慢泛起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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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玉在廊柱上扎的木架子,已经攀满了铁线莲,淡紫色的小花一簇又一簇,像是日落时分蔓延的余霞,又像是山谷里氤氲的山雾。

谢枝隔着菱花格窗看了半天,才将将收回自己散漫的神思,看着手边之前梁元岁送来的那个宝石匣子,不由得一阵头大。她这几日也查找了不少奇门遁甲一类的书,却始终不得其法,偏此事又不好找别人帮忙……

等等,或许找赵彧……

谢枝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叫她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她想到那日在绣内司门前所见的程乐山,心知该离这般心狠手辣之辈远些才是,不然又会引火烧身,但是……

今日正好又是十六。

她悒悒不乐地扣了半天手指甲,最后任命般把那匣子塞到衣袖中。她眼下好比守着山门的盗贼,而那山门里或许堆满了宝藏,实在叫她难以按捺。况且今日她本就有事要出门,就当是顺便去试试运气了。

下定主意之后,她又拿上骊秋早就备好的礼物,出了主屋。

李承玉正在院落里翻新土,素来白净如好瓷的脸上也沾了些泥巴,惹得谢枝笑了几声。李承玉知道她在笑什么,很有些窘迫地问:“你这是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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