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早天才亮,小人就来了大理寺,并未见有人在此。”
想起天才亮,秦越刚巧出了她家门,可既向她说明人已送到大理寺来了,没必要再将人送到另外的地方去,除非是出现了意外,就是不知是否与太保府的事情有关了。
她得去太保府一趟,但“屈兰”就在太保府邻边,或许她可以先去找“屈兰”了解一下太保府的事情。
厨娘本想替她倒杯水喝,进了屋子再出来时,林净君已经不在院子中了。
忽又想起她煮茶煮得勤快,时常往堂中茶壶中续茶时还有余量,这就导致符禄平日来了大理寺,就会先将前夜的冷茶浇给院子里的花草,起初觉得自己做事不够细致,但符禄特意让她留着冷茶别倒,留着他来做。
可今日事忙,院中花草也无浇过的迹象,她赶紧进了讼棘堂。
堂中北墙边摆着一壶清茶,她刚提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难道是符大人已经浇过了,只是她没注意到?
里面还剩一些茶叶,有些干了,并不像今早才倾倒了茶水的样子,她只觉得奇怪,将茶叶倒出,清洗了茶壶,这才续上新茶,等待大理寺几位大人回来。
林净君才至云湘街,发现了一件她起先未曾注意到的事情,象梨街与云湘街距离不远,街道布局并无多大差别,只是这处世家府邸居多,一座宅子是象梨街普通住户十数户甚至更多户的规模。
昨夜她才与文去澜再见,文去澜却一副笃定她能找到他所在的样子,必然是有此前她没注意到的一些细节。
她站在路口,不慎一行色匆匆的少年相撞,那少年梳着一头奇怪发型,既有时下流行的女子发式,又有成年男子束着的发冠,那发冠是玉石绑绳,颇有不拘一格的风格。
原本如此违和的搭配,在林净君看见他的长相时,这些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那少年五官算不上精致,但轮廓利落如刀削,身上浓厚的侠客浪子气质,足以让人忽略其他方面。
少年与她对视一眼,双颊一下通红,伸手抓着自己外袍的帽子就往脑袋上戴,低着头赶紧跑开了。
林净君见着他背影笑了,她想起了初见时候的若堇,当初他好像是立了要周游天下的目标?
而方才那少年既是往云湘街跑,或许就是哪家调皮的公子,气质与侠客吻合,算是京城中她见过的独一份,就不知他何日能成就自己的一次玩笑了。
她继续云湘街内走,仔细观察着两周房屋,比对与象梨街布局的差别,最后停在一户人家大门面前。
这扇大门并不算阔气,甚至算得上云湘街较为低调的布置了,门口立着两座小小的石狮子,对联仍旧红艳艳的,连同悬着的两盏灯笼,都充满了寻常人家的生气。
林净君踏上台阶,来到门口,“卖糖的,我要买糖。”
她记起昨夜见过的那个高挑的糖贩了,进门之时还有位青衣布衫的女子接他进去,想来二人身姿都有些眼熟。
“我家不卖糖,找错了吧?”轻柔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太保孙子的姨娘让我来的。”林净君假借“屈兰”的名义回应她,那女子沉默了,在林净君将要认为自己找错了的时候,门开了。
门后的女子穿着一身青衣,与昨夜见到的那人身量有些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女子有些跛脚,打开门时还带着些羞涩。
“那公子请进,我家主人就在厅中。”等林净君进门后,她慢慢合上门,走到林净君前面领路。
院中景色不错,新栽了的石榴树枝叶被修剪过,仍旧开着两三朵红彤彤的花骨朵,荫下小水洼中趴了一只乌龟,好不惬意。
青衫女子停下脚步,脸上尽是笑意,“那是我家主人新养的,只要留点水在里面,就可爱待在那儿了。”
林净君轻轻一笑,移开了眼睛,隔着窗看向厅内,那人垂眸不知是在休憩还是如何,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白日你家主人为何不去买糖,却在家中端坐?”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表现得开始怀疑林净君来此的目的了,原本脸上的笑意也敛起,“大人总有一天要入那朝堂,多学些东西总比挑一辈子担,东奔西走吆喝要好,你要买糖就别多嘴问。”
女子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被厅中的男人听见了。
深沉的一声呼唤传来,“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