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2 / 4)

薛家,丹阳城,众人愣神间,那位又道。

“这江南的事,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本居于丹阳城,那位初来丹阳时可是打着查薛世子冤案的旗号。可这案子查着查着,竟然查出是薛家造反,薛世子无头尸案搞了半天竟是薛家自己策划的!”

“这……不是说薛家为皇六子所用,这薛世子案不过是他们叛乱的由头?”有人质疑道。

“呵!那薛侯爷多狠心拿自己儿子作造反的由头?丹阳解困那日,城中吊起的薛世子的尸体,可是另一位的!”

一时间,众人大骇,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唯有那两位少年神色平常,一个握着柴枝,缓缓地拨着火苗,一个只看着怀中少女。

“这你又怎知?”

“因为那日夜里,我恰巧收摊回去,不经意看见了从那位府里抬出来的尸体,听见了那位手下的对话!你看,世间便有这般巧的事。我当时心头害怕,第二日便出城去乡下避难,谁成想,几日后的赶灯节,那丹阳城竟……”

那来自丹阳的男子停了住,后头的事众人皆知。

传闻中,叛军残余卷土重来,杀了端王,炸毁了丹阳城,城中千万百姓无一人生还。南都丹阳,那本如天上人间的水乡一夜之间成了尸山血海的人间炼狱。

那绕丹阳城而过的一江碧水在那一夜间悉数被染成了血色,江中漂着的死人早已赛过了游鱼。

隔日,远在京都的庆和帝听闻了这一消息,当即怒火攻心,撒手西去,只留下一道圣旨传位于刚找到的十皇子,并谢家辅政。

至于为什么是谢家,而不是那宰辅宋璟,无人得知。

只有宫人在庆和帝驾崩那夜,见到那位宠冠后宫的柳贵妃被皇后拦在寝殿外跪了一整夜,被皇后身边的婢子掌捆了一整夜。

而后,第二日,旧帝的尸骨尚存余温,谢家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扶持了十皇子即位。

新帝即位,一日内,三道圣旨连下。

第一道圣旨,将那位宋大人贬去了南疆,贬去了西南最困苦最恶劣的丰州。

第二道圣旨,将那位柳贵妃送去了寺庙,送去了历代困死无数宫妃的皇陵寺庙。

第三道圣旨,将那谢家长子派去了平叛,平叛那江南燮王的叛乱。

是了,那位的军队横扫南边,不日便已在江南称王。传闻,他称王那夜,正是庆和帝去世的那夜。

那夜,帝京的明星逐渐黯淡至消失,而江南的新星冉冉升起,光辉耀目,势不可挡。

“哎。”

那丹阳城一难侥幸得生的男子长叹一声,诸般无奈,诸般苦涩尽付其间,“只苦了我们这些可怜人。”

一个打着“反世家霸政,为生命立命”的旗号,斥谢家把持朝纲,枉顾百姓社稷。

一个打着“护正统,平叛乱”的旗号,斥那裴氏狼子野心,欲图谋逆,毁盛世安宁。

可事实上,明白人都知,江南燮王也好,京都谢家也罢,两方都不是什么善者,所谓的旗号不过是掩盖那背后勃勃的野心。

只道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风雨交加,破庙的窗棱噼啪作响。

众人聊了半晌,唾沫横飞,眉头紧皱,可那两位少年却仍然皆无反应,面色平静。一个坐着仍只顾着拨火,一个仍旧只抱着怀里少女沉思。黑衣男子不由心中怪异,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在少年怀中的少女身上停住。

一眼后,他抬起头,冲着青衣少年一笑,问道:“聊了这么多,我倒想问问两个小兄台,去南疆做甚?自相遇,便见你抱着这姑娘,她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青衣少年闻言终于一动,“我们去南疆寻亲。她……我阿姐她只是跋山涉水,舟车劳顿累得罢了。”

“嘿!这可不一定,你看看她万一是中了这山里的毒瘴,那可糟了,等会儿你抱半天,人气都没了。”说着话的是那大汉,他口误遮拦地说着,而其余人竟也纷纷应和。他们目光带着探究,不约而同地探长了脑袋,欲看清少年怀中少女的模样。

“你说的什么不吉利的话!”鹅黄少年眉头一凛,眼中有怒意腾起,与此同时,青衣少年更将人往怀中揽了揽,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谢过各位关心,我便是医者,知道我阿姐的情况。”青衣少年掀起眼皮,扫过众人,澄澈的目光凉如冰水,他话题一转,只道:“明日便可出山了。”

这一句,让众人眼中燃起了亮光,那光甚至比眼前的火堆还明亮。

一时间无人再过问少年,与此同时,不知谁打了个呵欠,道了一句“夜深了”,其余的人也纷纷应和起来。他们各自散开,在破庙中随意找了个地便卧下了。

明日便能出这山,那还在意这么多干甚?

只是有的人不在意,有的人却在意。

当那雨声渐渐小去,鼾声渐渐响起时,一阵诡异的风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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