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没有注意到剑南道神情的落寞,她红着眼,目眦欲裂,恨声道:
“关陇士族只手遮天,那我便要斩断他们的手;关陇士族根基深厚,那我便要撅断他们的根。我既然敢杀太子,敢烧东宫,我就敢与他关陇士族为敌。”
她的声音坚韧,传彻在夜色之中,震荡在剑南道的耳畔。
江家的人总是这般倔强,这般执拗,这般不屈。
月色朦胧,剑南道透过眼前的女孩,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的侄女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剑南道叹了口气道:“我收你为徒。但——”
他话锋一转。
“拜师礼我是要收的。”
“禹州昌英侯世子薛举。”
“西京公孙家嫡子公孙鹤”
“以及京城世家之首谢家长子谢南峥。”
“五年为期,我收你为徒,教你武艺,但五年后我要这三人的项上人头。”
三颗项上人头,是他要的拜师礼。
赵挽缨没有犹豫,朗声应道:“好。”
她自是知道这三人的背后是柳芳六家的上三家,自是知道要取这三人首级有多难,可她不惧。
“走罢。”剑南道拉起跪在地上的赵挽缨后,向岸边停靠的船走去。
赵挽缨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她跟着剑南道踏上了去南都丹阳的船。
月色清霜照拂江河,波涛翻滚间,有一叶孤船破浪而行。
往后,京都再无十一公主赵挽缨。
但南都丹阳的龙山寺多了一名俗家和尚,剑十一。
《庆史本纪》曰:禁军杀十一公主于京畿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