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有一日,她仍是笑着应答,总归比直面阴晴不定的冥王好。此时她笑得如何惬意,次日她便有多痛苦,不,是比之更甚!
言是待命,从她踏进罗生殿起,她就没停息过几时。
“晏如!你到迷魂殿,寻鬼君来一趟!”
“晏如!第十八炼狱的判君,近日老偷闲,你去替本王盯着他!”
“晏如!你至奈何桥,不许名唤李意的鬼魂转世!”
“晏如!……”
前脚抵达目的地,后脚又要她去他处,如此这般,细小之事,事事需她亲历,而众多当事者,亦茫然不知冥王是何意,明晃晃就是在刁难她,丝毫不加以掩饰!冥王之怒,莫名且频繁,因她言的那话得罪了他?
“晏如!”闻言,回忆破得稀碎,她吓得一个激灵,“唰”地瞬间起身:“是!”
“去轮回殿,取这月转世魂魄的名簿!”
“……”这是她今日第三次运转轮回名簿,若她没猜错的话,这还不是最后,果不其然——“晏如,你顺手将桌上的名簿清理掉!”
桌上的名簿是勾魂名簿,方才他要她逐一核对,入府亡魂的情况。
尚未核对完,却又不敢言,不敢顶撞冥王之权威,怕带来新的折磨!
还了勾魂名簿,晏如到了轮回殿,知会了轮回鬼君一声,后者脸上的悲悯之情浓烈。积蓄的鬼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她艰难地悬起名簿,未走几步,因虚脱瘫坐于地,刹那上万本名簿“哗哗”飘然落幕。
名簿飞舞盘旋,她幽怨盯视来者。
“晏如。”语气轻缓,隐约有些忻悦。晏如不明所以,抬眸与之对视,又闻他道:“本王忘记提醒你了。你若是失职,将会罚你延长鬼契!今日……”他顿了顿,扫视一周,笑意绵绵:“你还有一次机会!”
“……”她不该有所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