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柔抬手看表,时间不早了。她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将瓷杯放在桌上。轻声脆响之后,聂星柔说:“沈澈,自己的仗自己打。”
她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却被沈澈拽住了手腕。沈澈抬头看他,棕色的眼眸显得湿润柔软,好像狗狗的眼神,充满了信任感。
如果是四年前,聂星柔就心软了。
可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随随便便动摇。跟在蒋恩慈身边的这段时间,她已经看到了不少人间奇景。她以前不会分辨的微妙含义也能一一析明。
此刻沈澈是什么意思她会不懂?她只是装不懂。
因为聂星柔觉得心寒。曾鸣这种编外人都没有逼她站队,蒋恩慈更是提都不和她提这种事,沈澈一上来就拿交情做铺垫,要她站到他那边。
聂星柔得体的笑容已经维系不住,她拉下沈澈的手,然后说:“我们已经分手四年了,请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情。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上班了。”
她离开西餐厅,回画廊之前,去巷子里的盒饭店买了两荤一素。这家的蒜泥白肉堪称一绝,聂星柔仗着下午没客人,大着胆子打了两份。她刚准备拎着盒饭走人时,看到了蒋恩慈的身影。
他站在这条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老旧的房子里摆了一件极有设计感且昂贵的沙发,路过的人都为之侧目。
因为他真的太不一样了。
男人一手拿高领毛衣拢住鼻子以下的地方,眉头紧皱,明显是不愿闻到饭菜混杂的气味。他盯着聂星柔手里的饭盒,警告的意味明显。
聂星柔叹了口气。得,这午饭是吃不成了。
于是她往同事群里发了条消息,问谁还没吃饭,她把饭盒放前台了。简欣很快冒头认领,并感谢了聂星柔。
聂星柔一边往画廊的方向走去,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问你前男友这个问题?”因拢着毛衣,他讲话的声音嗡嗡的。
对上他的黑眸时,聂星柔本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她能说什么,反正总是要被他怼的,多讲多错。
不过蒋恩慈还有点良心,他要胡浩辉装成客户,把聂星柔领走外出。接着,一行人直奔“澄”会所的包间。聂星柔推开门时,桌上摆着的全是粤菜,有豆豉蒸排骨,盐焗鸡,砂锅焗东星斑等。她刚落座,就有厨师端着她喜欢的星洲炒米粉上来了。
后面还上了个很特别的酥化5A和牛蛋挞,和她吃的牛肉汤圆有异曲同工之妙,芯儿是牛肉碎,上面是美乃滋和蚝油,很好吃。
聂星柔想,这应该是蒋恩慈给她点的。她不动声色偷看他一眼,男人似有感应看回来。她晃了晃手里的蛋挞,什么话也没说。
但蒋恩慈的眼神分明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他颔首。
聂星柔觉得,这个咸蛋挞里还吃出了一丝丝甜。
等她吃完,曾鸣找人拿了画架过来,蒋恩慈亲自往她手里塞了根炭条。
曾鸣又拿了一只橙色盒子过来,打开后是一只马鞍皮的金棕Birkin25。他将包挂在画架上,抱臂看着聂星柔。
“画好了有奖。”
聂星柔看了看手上那只表,又抬头望了眼那只包。
古有望梅止渴,今有看包画画。
这该怎么站队,傻子都能分出来吧?
*
虽然去了画廊上班,聂星柔休假时还是会画画。她有一册速写本,里面都是她在街头和风景区画的景色。
现在,聂星柔的画画功底也不弱,很快就将那两个人的脸画出来了。
蒋恩慈和曾鸣对视一眼,对聂星柔都有了新的看法。
的确,这个女人不能小觑。
曾鸣拿了画,看着两张特征不明显的脸,对蒋恩慈说:“这俩长得也太不起眼了。”
蒋恩慈皱着眉,想不起他们到底是谁。他拍了张照发给胡浩辉,要胡浩辉去查。
而聂星柔也拍了张自己的画,发给段明喆。
不多时,段明喆的消息来了。
【段明喆:一个是蒋旭,一个是安怀林。】
聂星柔笑眯眯走到蒋恩慈面前,说:“买一赠一,我把名字写给你们。”
她弯腰写字,蒋恩慈捏她后颈肉。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聂星柔落下最后一笔,得意的表情像只小狐狸,“我也有我的关系网啊。”
聂星柔很清楚,以段明喆的脾气,他攀不上曾鸣,自然会把后进来的人笼络一遍。他专挑眼生的下手结交,说不定会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结果她一试,还真的猜对的。
蒋恩慈伸手揽住她的腰,轻捏了下她的痒痒肉。聂星柔差点跳起来,侧过脸时,她的唇正好擦过蒋恩慈的唇。
蒋恩慈逗她,“胆子挺大,还会偷亲。”
聂星柔趁着曾鸣没看过来,狠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