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磨了九九八十一次的快刀都要锋利百倍的眼神,他,甚是熟悉。
祁夫人眼睛幽幽地泛着冷光,意味深长地眯眼笑着靠近祁都,压低声音说了句。
“有外人在,别逼我扇你。”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分分钟快速挥舞着胳膊,脚下如踩风火轮似的一溜烟跑了,“夫人,我还有事!”
祁夫人:……
现在的情况是,“骆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想到蒋少卿突然有公务要办,您看是下官安排上好的马车送您回去,还是暂时先在下官的府上住下?”
骆子衡也很复杂,咬咬牙眉头微皱,赶路都要那么久,他要是回去,岂不是尽是来回奔波了?可他要是不回去……
他的那些宝贝,美容泥膜,芦苇皂,痒痒挠,特制香味的泡泡液,怎么办???
罢了,不过几日,他忍忍就是!
面色如常地假意斟酌道:“既然蒋少卿二三日便到了,那我也就不再来回奔波了,就暂且在祁大人府上住下吧,麻烦祁大人了。”
祁都摆摆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见此,骆子衡心里不屑地轻哼一声,对祁都的鄙夷只增不减,看来这人,他是没选错,障眼法足够了,跟个二傻子似的,容易糊弄。
只想着如何让蒋云相信他,却不想着前因后果思考关联,连是不是被人坑了都不知往这上面想。
想罢,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若有所思地凝声道:“不过,怎么蒋云就偏偏盯上你不放了呢?这倒不像他的风格,据我所知,他不是一向有证据火速彻查结案,雷厉风行,无证据便翻天覆地找,也没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揪着一人不放啊。”
总不可能是这个蒋云犯蠢吧?手头上结了好几件大案的人,脑子差不到哪里去。
祁夫人眸光一深,正想着如何消除骆子衡的疑虑,就见祁都突然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惊恐又含怯地垂头面向绣工精致的红地毯,“骆大人,下官惶恐啊,现在担惊受怕地,看见蒋少卿就想逃,腿都打不直,生怕顺带被揪出什么差错来,下官是又心虚又煎熬啊,还请骆大人一定要多下些心力,救救下官啊,下官感激不尽。”
骆子衡瞥了眼还没到威胁性命时便怕得要命的祁都,暗骂一声怂包,心下思量,怪不得蒋云那样聪明的人非要死磕这个祁都。
单是祁都那无与伦比,谁与争锋的怂样,还想东想西地心虚起来,任谁见了不得怀疑他?
骆子衡“诶呦呦”一声忙上前把人扶起,“祁大人这是作甚?同僚间互帮互助才能让嘉宁更加锦绣啊,不是吗?”
祁都点头应道:“是,是,骆大人所言极是啊,哈哈。”
祁夫人颇有些目瞪口呆地瞧着眼前和谐的一幕,刚刚还风雨欲来,就怕骆子衡回过味来,现在可就风平浪静了?
不由眼神怪异地看了眼笑容灿烂的单纯祁都。
……
姜怀柔站在一眼望去就能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屹立在凌云殿内,八面通透,精巧恢宏,漂亮到如同一座玲珑宝塔。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鎏金字,凌云殿。
不同于阁楼的靓丽,凌云殿外是偏诗情画意的水墨艺术风,就连两侧花坛里的随便一块石头都有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考究。
低调雅致却高贵尽显。
姜怀柔迈步走了过去,面容严肃的小厮时机恰好地在姜怀柔停下步子后说道:“是姜姑娘吧?殿主已经吩咐过了,您请进。”
别看小厮面上严肃,其实内心那叫一个激动,就差奔走相告他家殿主也是有主的帅草了,天知道他们凌云殿全殿单身的悲哀?!
不近女色的殿主都坠入爱河了,他们还远吗?这可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开端呢,哦吼吼!
不由心底对这位拔了殿主这棵尊贵冷草的姜姑娘崇拜之意油然而生,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
姜怀柔也不知道这些小厮内心的丰富活动,面带微笑地点头示意就踏过门槛进去了。
一走进凌云殿,饶是见过各种精美华丽建筑的姜怀柔都不禁有些嘬舌,错落有致的各处院子亭榭水台应有尽有,琉璃花穗坠成帘,上好的木材质感深厚,蜿蜒宽阔的廊道向两侧延展,一望无际。
她脚下站的这片中央区域占地广阔,中心是一座巨大的喷泉,支撑的玉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朦胧莹润,喷泉的“哗哗”声更显壮观。
感慨道:“若是金屋藏娇,拿表面意思来看,这屋一定够金。”
绕过喷泉向面的大厅走去,她看见里面好像有人,走进一看,发现竟是趴着呼呼大睡的容钰,露在外面的瘦削俊脸毫无形象地被桌面挤出了肉嘟嘟的可爱,眼底乌青。
这家伙不是怕四爷吗?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也不怕睡落枕或是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