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她很少跟路青顶嘴,偶然这么一次,让路青更敏感一些。
“我对你未来有很好的安排,垣城不是你的落脚点,桐南也不是。你才总共在这儿才待一年,不要在这儿给我闹出什么旁的事。”
路家是不用小孩子守岁的,十二点整点的时候,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音震耳欲聋,简直跟轰在耳膜里面一样。
路意浓在睡梦中被震醒,难受地捂住耳朵,把自己紧紧罩在被子里。
只随着渐渐鞭炮声消弭,她才睡得更舒服一些。
章榕会的手机消息在倒数时的结束瞬间被挤爆,他打了几个重要的拜年电话,又挑着发了些消息。
当然这些是远不够的,再往上对更重要的长辈都需要上门拜年,时间都得提前预约好,他整个腊月、正月都排得很满,不得空闲。
临近凌晨两点,这些事儿才算暂时处理完。
他无聊地反复刷着手机,新消息一直跳出来,但是心里一直隐隐最期待的什么,一直都没有来。
章榕会也看明白了,她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或许领了她姑姑的话,才会给自己群发一条短信什么的。
他想要的,又不是这样。
他的手指停在靳南的名字上,然后点了拨出语音。
电话很快接通,靳南听起来也还没有睡,他接起电话颇为惊讶:“会哥新年好,这个点,还有空给我电话?”
“有事儿找你帮个忙。”他说。
年初四,章榕会上门拜访了靳家,宾主尽欢,留了个晚饭。
晚饭结束后,靳南送他出去,看着他上车,他没忍住趴在车窗上。
“我帮忙打掩护是可以,您去哪还是给我透个底,我有点慌啊会哥。”
“明天下午我就回来,”章榕会还是没有说,“帮我圆个话就行,多谢你。”
若说路意浓最怀念北城的什么,答案一定是暖气。垣城的冬天湿冷,桐南尤甚。她每次起夜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路意浓夜半醒来,煎熬了很久,爬起来去了厕所,着急忙慌地回到屋里。她歪到被子里,脚都还没暖,枕头边的手机先震动起来。
路意浓本不想理会,但是手机一直震没有停歇。
她勾到手机怼到耳朵边,软绵绵地问:“谁?”
对面许久没有声音,路意浓几乎又要睡过去:“不说话我挂了啊。”
“我在楼下,下来。”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疲惫。
路意浓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有些疼痛。她仔细看了一眼电话的联系人。
章榕会?
她清醒一点了,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凌晨两点十分:“你在恶作剧吗?还是喝多了?在大冒险啊?”
对面又重复了一遍:“我在楼下,下来。”
确实是章榕会的声音,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路意浓睡得迷迷瞪瞪的,在被窝里晕了三四分钟,渐渐清醒过来。
她看着手机的通话记录,并不是一个梦。犹豫良久,穿着睡衣睡裤,套上长款的外套,哆哆嗦嗦地打开门。
下了楼,右边的巷子里亮有车灯。路意浓心里犯嘀咕:“不会真的来了吧?”
狭长的巷子里停了一辆银灰色的奥迪,车窗被降下来,章榕会坐在车里吸烟,夹烟的左手搭在车窗的边沿上。
他看着小姑娘蓬散着头发,裹着外套小跑过来。
路意浓跑到他的车窗前,寒风已经将身上所有的热气都刮干净了。
她问:“啊?这个时间你在这里干嘛?”
“先上车。”他几乎是惜字如金。
路意浓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了车,车里开了暖气,外面的冷风一直刮进来,章榕会穿的也很单薄,连个她那样的厚外套都没有。
他还是不说话,让路意浓有点慌了,她勉强笑道:“新年快乐!……呃,你今天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章榕会把剩下的烟直接扔了出去,把车窗升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懂礼貌,不知道怎么拜年。”他的话很冷淡。
“啊……我。”
路意浓略有些理亏,憋住也说不出来什么。
从那年演唱会以后,她知道自己发消息章榕会也不会回,所以平日里也没有再主动发过什么消息,免得显得自作多情。
“对不起……”
她道完歉,还是摸不着头脑,又问了遍:“你怎么会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