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断夸大,只是奴才仗势欺人还不行,最好还牵扯到清妃,“自诩为长公主生母便为人嚣张,母凭子贵、恃宠而骄,连宫人都学了去”。
最好能让庆武帝对清妃和长公主心生芥蒂,对平和心生怜悯,对小六子杀之而后快!
“陛下,奴婢亲眼见到他不救郡主就算了还试图将郡主摁……”
“回皇上,我们本来只是在湖边看鱼。”小六子开口说道,打断了银铃的污蔑。
他声音不大, 倒也不是什么中气十足,只是眼下银铃聒噪了太久,众人对哭诉声已有些疲乏,此刻突然听到男人平静的陈述,反而更容易被吸引注意。
小六子是有些烦的,不仅是因为银铃屁大点事说半天,更多的是因为眼下庆武帝在,他开口就得自称奴婢,他又不知为何很是抗拒这个自称,明明记忆里过去的自己说起来就很顺嘴。
他一烦,就更不想给挑起这一切争端的平和面子,脸上也毫不遮掩厌恶。
“七皇子和郡主突然奔过来,七皇子为避让我们越跑越歪,郡主粘他,一同歪过来,眼看就要撞上我们,长公主年幼,一旦落水后果不可设想。”
他语气平淡,话却很圆滑,把平和那点小心思说的透彻不说,还卖了七皇子一个人情,只是这人情那小傻子能不能体会到就不知道了。只要他爹能明白这事儿在他的版本里,和他七儿子没关系就好。
庆武帝微微挑眉,明白了这是小六子在帮老七开脱。
“七皇子和郡主来的突然,露台又足够宽阔,我们本来站在露台中央,眼见他们冲来,怕被撞到也就没有避让,想着七皇子和郡主能刹住。 ”
小六子突然眉头紧皱,言语一顿。
接下来的事他实在想不出该怎样描述才能避免出现自称。
所幸干脆闭上双眼,一咬牙。
“事发突然,奴才,本来是一个都拽不住的。”
一声“奴才”说出口,落水以来他从未像今日这般这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这宫中想要活下去,除了卖人情卖情报、为人差遣还不够,还得时时刻刻承认自己就是个奴婢。
小六子心中那最后一点倔强算是破灭了。
但俗话说得好,有一就有二。跨过这道坎,他说话也就流利了起来。
“七皇子有意转向避让,平和郡主也跟着转了向,眼看平和郡主要撞上奴才和长公主,奴才只得避让,结果刚好拽住了没刹住脚步的七皇子。”小六子语气淡淡的,比起银铃的哭天喊地,他淡漠的仿佛自己只是个看客。
可再淡的语气,话里话外无非都只说了一件事,
是平和郡主故意撞上来,他只是正常避让。
银铃也听出了这言外之意,当场怒斥出声:“你胡说!”
“你又看到了?”
小六子随口反问道。
他表现得越随意,就显得银铃越歇斯底里,无论银铃此时是何种心情,但这样咋呼,实在是令人不适。
小六子虽不清楚这个银铃姑姑在平和郡主跟前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奴婢,但看她干事利落,还受皇子尊敬,就大概能猜出她地位不低。再加之她方才的嚣张气焰,实在不像是只因主子受辱才如此,倒像是平日里冲动惯了,在王府多半也是个爱掌别人嘴的悍妇。
所以他这样一个地位卑微的洒扫小太监,只需呛她几句,蔑视她几句,这样外强中干的货色最是受不住讥讽。
声音越大,阵脚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