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草绿,依然十里杏花春。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大地回春。仿佛是刚睡醒的样子。白天明手提小镐子来到了河湾大地,寻找着眠了一冬的婆婆丁。河水悠悠杨柳依依。眠了一冬的小草偷偷地钻出地面。远远望去绿呼呼的一片。这不正是唐朝韩愈的诗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真实写照吗?大地蒸蒸日上。昔日的抗旱井如今已经是断壁残垣,早没了当年修建时的生气。当年修建时,车水马龙,机器轰鸣。机井、机房配套成型。承包商积极性空前。农民们不闻不问,仿佛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白天明走到一处断壁前,房盖早已经没了,门窗也早已无影无踪。室内的水井只剩下地下部分。总之,一切能拆走拿走有用的东西全都被人拿走。这不是败家子吗?有心下蛋无心抱窝!浪费了国家多少财力?可当年的建设者不讲这些。他们讲的是完成任务。就是要把钱花出去!从来没听谁家老太太这么哼哼。原来当年的建设浪潮就是出于把钱花出去的目的,根本不讲也不看有没有实际用处?前行约500米是第二个抗旱井。比第一个略微完整。只是窗户没了,门还锁着。室内也是一片狼藉。断壁上还写着‘抗旱井’三个白花花的石灰大字,下面是一个手机号吗。不用说就知道这个手机号码一定是抗旱井的建设者的。他一边建设一边招揽生意。可以想象他的积极性有多高。这些商家大多是本地人。他们头脑灵活,嗅觉灵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乡村建设者中的技术力量。他们和当地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很会说话,让人听着舒服;他们很会来事,让人看着敞亮。当地在搞什么建设时常说没钱,他们便自告奋勇挺身而出,“没钱我先垫上!”似乎为了家乡建设他们毫不吝啬。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这钱黄不了,只不过晚给两天。而且利息也不会少。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走着走着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大棚。这个大棚没有覆盖塑料,里面的枯草依然挺立。看来,这栋大棚去年就没有种,今年依然荒芜。棚条的钢筋已经上了红眼大锈。这是谁家的大棚?再有两三年这样撂荒着,大棚就废了。土地这么金贵,怎么能舍得浪费呢!那边是一片柳条树林。当年这里曾经传言国家要占地,所以,土地的主人争抢着在自己的土地里栽种树木,建设大棚。一旦占了,便会得到一笔不少的钱。农民就是眼前利益者。他们只顾眼前不计长远。以为一垧地能给好几万,种多少年地能卖这么多钱呐?所以,都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望着自己家的地被占用。可是,现在小树苗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让人仰目相看。土地仍然没有被占。十年前被占的几家,怕是占地钱早已花光。或者盖房子或者给儿子在城里买房子或者给儿子娶媳妇,或者存在银行里。现在又风传,土地若是不种,可以上交给村集体,村集体再转让给其他公司。同样你可以得到不小的一笔钱。然而,农民已经看明白了,现在的钱贬值的快,当年大帮哄时100元能买三双好皮鞋,现在一双旅游鞋都买不上。当年的万元户现在打折成了千元户。有的人看得更透,这地说啥不能出手,你若出手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有地种就饿不着,而且年年种。土地既不会贬值也不会缩水。也有人说,是,土地不会贬值不会缩水。可是,它不能顶钱花呀!从土改到现在,土地你得过一文还是半文?也就这几年国家还给你点补贴,靠种地卖粮去了种子化肥农药人工根本剩不几个钱。要真有那天,赶快卖了,得俩钱算是得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可接踵而来的,是他们将永远失去了这恋恋不舍的根基。农民很纠结。
这些现在还只是民间传言,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白天明在枯草中挖到了几颗婆婆丁。棵大肥肥翠绿鲜艳,轻轻剥去周围的陈帮朽叶,露出洁白的棵。整体形状仿佛就是缩小版的白菜棵。他小心翼翼的放进塑料袋里。婆婆丁本来是东北常见的野菜,并不稀缺。上世纪五十年代,一到春天柳条趟里壕沟旁、草甸子一片金黄。黄得刺眼。引来蜜蜂嗡嗡的叫。这些年,不知道是咋回事,婆婆丁明显的少了。几乎稀缺。白天明整整找了半小天,总算装了一塑料袋。多么珍贵的野菜,纯天然无污染。要比大棚里的婆婆丁健康得多。它是纯野生的,按照旧小说的说法,它是受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而大棚里的作物接收不到日月的精华,也吸收不到天地的灵气,成色品质固然要差不少。早年看旧小说,常听到‘受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以为这是旧文人的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文学语言。记不清了,有天听到一位专家说,植物生长确实离不开日光月光的照射和天气、地气的环境。这日光、月光不就是日月之精华吗?这天气、地气不正是天地之灵气吗?想不到,古人的这句话竟然富有科学的道理。这不仅又使我想到,也许科学的发现其实并不神秘,它就潜藏在平凡的事物或司空见惯的过程之中。
春天野地里的空气格外清新。白天明贪婪的呼吸着,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沁人心脾!这对久居城市的人仿佛洗了一个清新的氧气澡。
河湾小学出现在白天明的眼前。这是白天明启蒙的学校,也是白天明成长的摇篮。虽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