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一会儿,才回忆起来,“梁小姐啊。”
不咸不淡的一句,萧长宁等了一会,见梁知颂没反应,以为她无事,转身就要走。
梁知颂原本看见萧长宁一副漠然的样子就不开心,眼下看见她将自己当成空气,更是气急如雷,叫道,“萧长宁,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嗯?”萧长宁将要抬起的脚缓缓落下,转过身,看向梁知颂的眼睛,面露疑惑。
看见萧长宁看过来,梁知颂吞咽了口津液,眼神有些闪躲地想要躲开,却还是努力控制住,强装无惧地瞪上萧长宁的眼睛。
“去年秋猎,你射箭划伤我的脸,还没有和我道歉过。”
梁知颂若不提,萧长宁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这时提及,萧长宁脸色蓦然冷下来,语气冰冷,“那好像是因为你先射箭,射中我的马吧。”
大郢好武,习武之气上至朝野,下抵平民,贵族小姐不可少的功课之一就是骑射。每年秋围狩猎,都会专门圈块场地,供有兴趣的图个乐子。
“一匹马而已,别说我只是射中了它的腿,就是把它射死了又怎样?不过是一匹牲畜而已,但是你射箭划伤我的脸是什么意思?”梁知颂还不知错,梗着脖子怒怼萧长宁,只是她胆子实在太小,萧长宁一个眼神扫过来,就瑟瑟缩缩的,眼神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天知道,她那一箭射过来时,她觉得自己小命都快没了。
这算什么事?萧长宁皱眉,“首先,你不是无意射中我的马的,是故意的,我的马因为你射的这一下,再也没办法跑了,而我只是划伤了你的脸而已。”
旧事重提,梁知颂心有余悸地抚过她的脸,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各种药膏用着,好不容易才将疤痕淡去,不至于毁容,更不敢想当时那一箭,若是萧长宁射得重了些会怎样。
本来,在萧长宁的目光震慑下,梁知颂已经要缴械投降了。突然提及她的脸,一时间差点毁容的事给了她无限勇气,“我哪里是故意的?明明是兔子离马太近了,我不小心射偏了。”
见梁知颂非但不思悔改,还强词夺理,萧长宁也不惯着她,“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技艺不精了,就不要随便乱射,今日射到的是马,明日说不定就是人了。”
她还没提因为她射的那一下,她被摔下马背,右腿扭伤了的事呢。
“萧长宁!”梁知颂怒吼,脸颊因为缺少氧气涨得通红。
萧长宁并不看她,转身就要离去。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梁知颂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了,几步冲到萧长宁身边,一只手拽过萧长宁胳膊,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说,“萧长宁,我母亲最近在谈我四哥和萧如安的婚事,你就不怕萧如安嫁进来后,我给她苦头吃吗?”
呵呵…“那我谢谢你喽。”萧长宁满不在乎道。
梁知颂一时呆住,她今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峙萧长宁,就是仗着知道了这档子事,没想到萧长宁竟然毫不在意萧如安的死活。
梁知颂和梁四是龙凤胎,梁夫人老年得子,又是龙凤胎,宠着二人是如珠如宝,不过慈母多败儿,这样蛮不讲理的性格,生在这样的家庭,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懒得再理梁知颂,趁着梁知颂还沉浸在震惊中,抽身快步离开。
不过今日事怎么格外多?她闲了刚没多久,就远远瞧见了贵妃娘娘的仪驾。
她刚想躲开,就听见一道软糯糯的声音穿过空气向她飘来,“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膝盖已经被李宗霖牢牢抱住了。
皇子也喜欢抱人膝盖吗?她记得,李宗明小时候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没有书案高的时候,就已经捧着书卷,奶声奶气地读书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端着副皇子的架子。
怎么又想起李宗明了,萧长宁摇摇脑袋,将李宗明从自己记忆中划去。
她弯下腰,刚想劝李宗霖松开手,就听见耳边一声厉喝,“你是谁?见到四殿下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