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死靡它。
萧长宁冷笑,他是怎么敢说出这四个字的,这四个字由他的嘴中吐出,简直是玷污了先贤语录。
李宗明见萧长宁神色清冷,神情恹恹,情急之下,几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他素来温和的瞳孔染上几分焦急,声音里也带了些恳求,“宁宁,你信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此一生,我只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终老此生,至死不悔。”
萧长宁嘲弄地一笑,满脸都是不相信,默默抽出被李宗明攥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冷笑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是太子,以后就是皇帝,三宫六院,粉黛三千,殿下怎么可能会只取我这一瓢饮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前世她竟然一直心存妄念。
重金累绣的五爪金龙自袍角蜿蜒而上,彰示着衣裳主人身份尊贵,李宗明食指压了压眉心,耐心地低声解释,“宁宁,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我只会有你一个太子妃,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皇后。”
“哼…”萧长宁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指出,“不只有一个太子妃,难道殿下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吗?”
她手默默伸到身后,掐了片树叶在掌心细细碾磨。李宗明被问得面色有些难堪,咬着牙绷紧嘴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张开口。
“宁宁,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跟我说过,你若嫁人,便希望那个人真心对你,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只对你一个人好。你说过的话,我一向放在心上,才会这样和你说。我也是真心希望,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
可到底他还是回避了她的问题,她仰起头看他,阳光很刺眼,她禁不住用手挡了挡,才看清他的面容。
他长的极好看,面如冠玉,端得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是极其雅致的长相。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手心拂了拂肩上细碎的阳光,前世到那一步,她和他的感情基本上也就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再次看到他,她心里竟然没有泛起丝毫涟漪,悲伤、愤恨、喜悦通通没有。她此刻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她和他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萧如安,而是皇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枕,说好听点,她舅舅是有从龙之功,说难听点,她舅舅就是功高盖主。
李宗明是太子时,需要她舅舅,成为皇帝时,舅舅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恨不得除之后快。
他不待见她舅舅,自然也连带着不待见她。
想到这,萧长宁敛眉,将目光从李宗明脸上移开,淡淡道,“我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个殿下给不了。蒹葭倚玉,臣女和殿下不是一路人。”
“宁宁。”脚下传来脚踏草地的砂砂声,李宗明还想说些什么,萧长宁快速地向旁边一躲。
飞快地说道,“来人了,臣女就先告退了。”
说着,不等李宗明反应,萧长宁就几步跑回小路,不见了踪影。
原地只留李宗明停在半空中的手臂,五指微蜷,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走了没多久,她就碰见了萧如安,今天怎么这么晦气?萧长宁禁不住腹诽。
萧如安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萧长宁,经过刚才发生的事,她连招呼都不想跟萧长宁打,无视着她,匆匆低头就过去了。
正好,萧长宁也不想搭理她。
不过她步履匆匆,这是要去哪里?萧长宁转过身,盯着萧如安的背影,小路蜿蜿蜒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那里出来的路只有这一条,李宗明应该还没走。
有好戏看了。萧长宁脚步愈发轻快起来。
“这是双面绣吧?”还未走到路口,嘈杂的声音就隔着草木传了过来。
“是啊!绣的还是西府海棠呢!这是我哥去苏州任职时,特意给我买来的,本来是想留着踏青的时候穿,但是这不是有宫宴嘛,干脆就早点穿出来了。”女子的声音娇俏地扬起,隔着重重花木,清晰地落入萧长宁耳中。
闻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也绣着海棠,她无奈地扶额,这场宫宴设宴的名义就是赏海棠,一路走来,路边随处可见的都是海棠盆栽,就连宫女的绢花都用了海棠,海棠虽然清雅美丽,但看多了也总会觉得索然无味。
“这布也难得吧,我上次在布庄看见了,没舍得买。”她走出去时,正好看见是一个绿衣女子在说话。
“也还好吧。”红衣女子低头抚摸着袖子上的图案,动作轻柔,生怕弄破了,语气却很是随意。
旁边的人看破不说破,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中间的红衣女子。
萧长宁懒得理这些,径直走过去。
却被红衣女子突然叫住,“萧长宁。”
她应声回头,“你是?”
红衣女子气得快要跳脚,却还是圆瞪着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萧长宁。
萧长宁盯着她的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