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洪波给何洁办了出院手续，将她接回后家自己便去上班了，听说中学的领导和几位老师来看望了何洁。
晚上吃过饭，何洁的母亲记挂着家里的几头小猪回去了，洪菱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喂，谁呀？”正在看电视的洪波随手接了个电话。
“喂，是洪波吧？”先是一个带有明显省城口音的女人的声音。
接着电话里噗哧一声，口音还原成沉湖一带的语调：“哟，洪大经理，贵人多忘事啊，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是你啊，红—心姐。”洪波觉得叫着向红心的称呼不如以前顺畅了，心里没来由地扑通扑通乱跳。洪波说请她等一会儿，要何洁来接电话。
“不想和我说话吧，那我就长话短说。”向红心叹了口气说有结石并不可怕，提醒他们不要轻易做手术，先以吃药排石为主，并说一种美国进口的药很有效，她明天买两个疗程的药托沉湖跑省城的班车带过来，让何洁吃着试试看。洪波连忙说谢谢，并说买药的钱过两天给她送过来。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心变了人也是不是长变了。”她又咯咯笑了两声，说不打扰何洁休息便挂机了。
洪波走进里屋告诉何洁他刚才与向红心通话的内容，何洁说又要麻烦红心姐了，那药肯定很贵的，一定要给她钱。这时堂屋里有人叫洪波出去。
原来是兰成功在杨怜香的陪同下进来了。杨怜香说：“兰书记听说小何老师病了，很关心，一定要来看望。”说完要洪波陪兰书记坐，自己提着水果进了里屋。
兰成功也没讲什么客套话，接过洪波送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说上午去种子公司，想了解一下他们对公司改制的想法，听说何洁病了，现在来一是看看何洁老师，二来听听洪波的意见。
洪波说上次龚场长来种子公司调研时，自己确实没认真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这段时期注意到农场党委决心很大，看来进一步深化企业改革势在必行了，于是对种子公司的情况有了些简单的考虑。
“那就说说看吧。”兰成功说。
“我认为，种子公司不同于农场其他企业，没有关停并转，企业运转正常，经营状况良好，公司人员不多，负担不重。各项管理制度健全，建立了遍布周边十几省市的营销网络，关键是有自己培育的种子。种子公司目前是沉湖效益最好的企业，也是全省农垦效益排前几名的种子公司，我个人认为，种子行业是朝阳产业，还有许多年的黄金发展时期。基于这些情况，农场在对种子公司进行改制时，一定要综合考虑。公司的改制要有利于发展生产力，有利于壮大企业。”
“具体点，谈谈怎么个改法？”兰成功又问。
洪波看看他说：“我的看法，一是种子公司的改制放在农场企业改制的最后进行，起码要等这个销售季节结束后才能进行，也就是明年的五六月份开始。二是最好实行股份制，要做到股份多元化。”
“怎么个股份多元化？”
“农场要占51% 以上，确保国有控股，现有职工买断工龄置换身份，全员持股成为公司员工，职工股在20%以内。其他的30%左右为社会股。”
“社会股，是哪些人？”兰成功饶有兴趣地问。
“我大致分了一下，主要是这么几类人吧：技术专家、农场干部包括分场生产队干部、几个主要营销网络的负责人，当然入股靠自愿。要保证技术人员的创新积极性，这是核心，要保证制种基地的积极性，这是基础，也要保证主要的销售渠道畅通，这是关键。怎样保证，就是用股权将大家和公司的利益联结起来，大家成为利益共同体，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洪波结束了他的简单陈述。
“没有了？”兰成功问。
“没有了，考虑得不周全。”洪波说。
“不，很好！不错！这就是一篇认真细致的实施方案嘛！大的方面、小的细节都谈到了。我们的同志都象你这样认真负责，我们的企业怎能不管理好，改制还能什么困难！”兰成功拍拍洪波的肩膀，很是高兴地说：“种子公司什么时候改制，怎么改，党委会认真听取你们的意见，会特别慎重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改制是为了让企业更有活力、发展得更好。我今天上午去你们公司看了一下，你们公司外部形象太差，你和城建部门联系，要他们尽快拿出你们公司整体的美化绿化亮化方案，同时改善办公条件更换办公桌，购置电脑。我们沉湖最好的公司就要代表沉湖的形象！另外就是我们要认真兑现承诺，你让秦专家放心，我们要按协议和他结好帐，也要在今年的劳模表彰大会上对你和秦专家进行奖励。”
洪波很高兴地说：“谢谢领导关心，按合同做好和秦专家的结帐兑现和表彰，我就算了吧，这本身就是我的职责嘛。”
这时杨怜香从里屋出来说：“兰书记，你是来关心同志的嘛，怎么尽谈工作啊？”
这是个星期三的晚上，快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