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晴和江婉柔才从应天府出发,回应天去肯定是万万不能的,江婉柔的父母就在应天,这一回去,考都不用赶了。
“你们坐的是什么船,好像不是客船,”赵棠说:“谁给你们找的船?”
“船、船老大找的,五两银子一个人,上船后一人十五两银子,可以给客舱休息,我们是上等间,一人三十五两。”
“到京师?”赵棠问。
“到济南,通济渠。”余山晴说。
“那就是从通济渠再下京师,不是走了远路?”赵棠说,“莫不是被骗了吧,两人去京师,要了你们上百两银子。”
“没办法,婉柔的父母在应天寻我们,怕在京师也要拦住我们,我们不得已,才走济南,再下京师。”
赵棠说:“怎么又要下船呢,这才到扬州,可没到济南。”
“因为,因为,”余山晴不好意思说,他觉得不对劲,这船不是客船,可也不是货船,他也说不清,这船是运什么的。
“柔儿还在船上,我要回去寻她。”余山晴返回,那船却已经启程了,赵棠在一旁看着,“让你借我点钱,我买匹马,帮你找回你的柔儿姑娘。”
“凭、凭何为证?”余山晴说,“我们素昧平生,萍水相逢,我们......”赵棠叹息,“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应天,我保证帮你找回这位姑娘,还保证送你上京,没人能在京师拦住你。”
“你?你凭何保证?”余山晴抱着包袱。
“凭我明明能抢,你银子都在这包袱里吧,我能抢,但我还是和你说道理,希望你能借钱给我,这样说你懂吗。”
扬州的府卫出动,在码头附近巡逻,赵棠本想上前,忽又改了主意,拿着余山晴怀里的斗笠又戴上,将那件桃红的外裳又穿上了。
“走,”赵棠搂着余举人,一手的碎瓷又抵在他后腰了,余山晴觉得这女子真的有点喜怒无常,刚刚不是说借钱么,怎么又——隔着斗笠垂纱,赵棠瞧这些府卫,看来不是郁紫微能调动的,是葛芾棠的意思,怎么,要她死?
没有余山晴,赵棠也回不去应天府,这应天一带,活该是他葛芾棠的地盘,前军都督府的拥兵权,已经展示得很完善了。
进了集市,赵棠问余山晴,“会骑马吗?”余山晴会骑马,但不精,他搂着包袱,“是你被通缉,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骑马?”
“那你坐船去吧,没到京师就被抓,借我一点钱,我买一匹马。”四个丫头都在应天,唯一危险的是千锦,因为千锦眼见了郁紫微抓她,如果郁紫微谨慎点,也会一并处理了千锦。现在就奢望郁紫微没什么脑子,或者自视甚高,自大自骄,不屑于对千锦一个丫头动手。
其实现在最应该回应天去,可葛芾棠从中作梗,她回不去。余山晴犹犹豫豫,赵棠说:“若骑马走陆路,去京师其实不远,骑快马十五日,最迟二十日可到,你坐船的话就不一定了,走走停停,谁知道呢。”
三十六两银子,两匹骏马,马是赵棠挑的,一上马,就奔出了官道。余山晴在后面跟着,一下怕赵棠引错了路,他要上京赶考,走错路只怕无法按时到京师。
行了三日,住了两日店,住店食宿钱都是余山晴出的,第四日走得慢一些,差不多出了应天府的范围。第五日上,赵棠就没那么赶了,马在河边喝水,赵棠用树枝插了两条鱼,放在火边烤。
似雪嘶鸣,马蹄不停扬起,谁去都不行,焦躁得很。喂马的锦竹被似雪甩下来,北侠去禀告顾况,“大都督,似雪不吃东西,锦竹也受伤了。”
“我去看看,”顾况腿终于好了,许是赵宁觉得有愧,给他想了个好去处,召唤赵阳回京,让顾况兼任漕运总兵官,这是走马上任中。
顾况南下,赵棠北上,相遇在泗水河畔,似雪对赵棠有感应,似雪一鸣,赵棠就站起来了。余山晴看她,“赵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