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逾没顾着休息,带着田绛,追着日照高升,进了兴城,在去兴城之前让裘落派人将兴城的疫情,连着军报一起呈了上去,要求周边府衙给予支持的同时,也希望能从京中调派些医者来。
看见街道四边躺着的病患,看着忙碌的捕快的大夫,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郡王的到来,病患的□□,孩童的嘶喊,以及失亲的痛哭,这一幕幕都冲击着常逾,迎面走过来一位拿着面纱的老者,恭敬的朝着常逾鞠躬:“敢问是鄞成王殿下吗?在下兴城县尉,袁昭羽!”
常逾接过处理过的面纱,系好之后,让田伯将剩下的分给大家。
常逾:“什么情况?”
袁昭羽也没墨迹,将兴城的情况一一介绍给常逾:“这疫病来的有些时候了,只是当时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这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控制不住了!”
常逾:“大夫怎么说?”
袁昭羽:“此役病来势汹汹,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我等还没有研制出对症之策,也只能用些药缓解,年纪大些的,很多都抗不过了!”
常逾一边走,一边看,也听着袁昭羽的讲述:“现在统计的病患有四百三十余人,人数还在往上加,所有的药铺和大夫也都在用上了,组织了些百姓帮着熬药做饭,可人手还是不够!”
袁昭羽能在短短几日里,做到这样,已经十分尽责了。常逾并没有责怪他,解决问题永远比责怪更有意义,至于追本溯源,那是之后的事了。
常逾:“田伯,让咱们的人去帮忙,注意好防护!”
田绛应下后,带人离开了。
常逾:“我已经将这的情况大致呈给了京中,希望周边的府衙能给与些支持,至于兴城,在没有弄清楚如何传播的情况下,先封城吧!”
常逾这个决议,不仅仅是将兴城封城了孤城,也同样将自己封了进去。
刚刚击退了辽军,才坐下喝口水的功夫,下一波进攻就又来了,竹骨出鞘,见血斩骨,深入敌军,拦腰而出,起兵合围都是用大概相同的兵力,而秦岭一人便可断其后援,与吴耀祖他们形成合围之势。
见辽军没有再次进攻的架势,秦岭算是短暂的松了一口气,武功在厉害,也架不住他们连着打啊,秦岭让手下的人立即打扫战场,统计伤亡。吴耀祖拿了个新的水壶过来递给秦岭,秦岭看着他手里还有一个,故意撞了一下,以示干杯,然后二人二话没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吴耀祖:“秦大哥,你这武功都是从哪学的啊,一个人能抵百人,兄弟们都说愿意跟你打仗呢!”
能抵百人?秦岭心里想着,那还真是低估他了。
秦岭苦笑:“没人愿意打仗,我这半吊子的功夫,不值一提,裘落有裘落的好!别跟我这种野路子学!”
吴耀祖凑到秦岭身前,故意撞了一下:“您是江湖人吧!”
秦岭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吴耀祖高兴的紧,像是知道自己抱住了好大腿一样高兴:“我就说您二话不说的就往悬崖下跳,总不能是殉情不是?要不是江湖人,哪能有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夫啊!”
秦岭喝的水险些没喷出来,殉情?他的老天爷啊,这辈子他也没想过和男的殉情啊!
秦岭哭笑:“就你聪明!”
吴耀祖像是得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您放心我肯定不说!给!”
秦岭看着他掏出来的药瓶子,打开闻了闻,果真是药。
秦岭:“什么意思!?”
吴耀祖:“我看您这几日都趴着睡,定然是后背上的伤没好,特意去军医那给你取的!”
秦岭觉得要是自己真的能活下去,不妨收他这么一个徒弟也不错,可是他活不了几年,也不能一直在这兴城,而这是他的家,既然不能保证,还是不要给他希望的好。
“秦将军,吃饭了!”
秦岭:“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什么将军,我就是一个侍卫!”
“您不是名义上的将军,可每次都冲在最前面,一个人就能击退大半的敌军,把危险都留给自己,大家都拿您当将军,而且裘将军既然让大家伙跟着您,就证明了您的能力,您不必谦虚的!”
秦岭:“我不习惯大家叫我秦将军,要是不嫌弃,就跟耀祖一样,叫我秦大哥或者老秦都行!”
要说裘落他们是靠战术和威严才得到全军上下的信服,那秦岭就是纯靠自己敢打敢拼,将危险留给自己,才让所有将士钦佩的。秦岭和吴耀祖吃着饼,如今战事吃紧,兴城生疫,粮草进不来,全靠之前的存粮过活,所以现在能吃上饭就不错了,秦岭注意到吴耀祖有些沮丧,猜到他大概率是想家了,吴耀祖曾经说过,他娘烙饼最好吃了。
秦岭:“担心家里了?”
吴耀祖:“说不担心是谎话!可我现在是军人,我又我自己的战场要守,我不能舍大局顾小家!”
秦岭心疼他这样的年纪,就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