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肩膀的身量,笑眼弯弯,心中那点郁气荡然无存。
确实,假如她更年长,要他这个大个子礼貌性地喊娇小的她为姐姐的话,还是有点滑稽的。
曲意浓看他笑了,情不自禁跟着嘴角上扬。
这天后,尤里依旧很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她叙旧,但他尽量每天都来。
曲意浓得知他身世的第二日,他再来时,她就只肯给他一包烟了,不是一贯的五合烟,她只给他拿了中等价位的烟。
“这个也很好抽的,比五合差不了多少的,价格还要便宜点呢。还有啊,每天两包很伤身的,我爹曾说这样活不久,往后就只抽一包吧?”
尤里黑眸晶亮,笑着点头,但仍然拿了一包五合烟,曲意浓好说歹说也没法,只好由着他了。
见面多了,曲意浓得知他在城外的军营当差,好像是什么准尉,她不清楚准尉是什么,只知道好像不是普通的小兵。
曲意浓没有追问,她并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他能常来,像朋友那样问候她,她就知足了。
深秋过去,冻人的冬日渐渐来临,街上铺满厚厚的落叶,一对比光秃秃的树干,显得有几分凄凉。
这日傍晚,曲意浓收摊去给爹买肉粥,忽然想起来,好像很久都没见到地头蛇疤爷了呢。
以前疤爷可是很准时来索要“保护费”的,现下有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不过他不来更好,她巴不得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那个讨厌鬼。
粥铺的老板熟练打粥,问她:“还是一人份?”
曲意浓回神,应道:“是,麻烦郑叔打稀一点。”
别人买粥都想要稠的,越浓稠越饱腹,只她要稀的,老板想不记住都难。
曲意浓也没办法,稍微稠一点爹就喝不下。
老板没说话,按照要求给她打好粥,多附赠一点咸菜。
正常情况下,加咸菜是要多付一角钱,可她是知根知底的常客,若是有剩余的,老板给她送点也没什么。
曲爹自是咽不下咸菜,这是给她下饭用的,她靠着粥铺送的咸菜捱过了许许多多穷困潦倒的日子。
今天老板给的咸菜格外多,曲意浓红着眼眶道谢。
老板没说什么,一声不吭忙着收摊。
曲意浓一如既往地赶回家,给爹喂饭喂药,再到厨房煮糙米就咸菜。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日,也是大降温的一天。
亏得这几个月尤里常来照顾她的生意,让她有闲钱去买了别人的旧棉袄回来穿。
曲家的这个冬天,应该会比往年要好过一些。
何况今天她有事找尤里,她煮了两个舍不得吃的大红薯,用纸包好,特意留给尤里。
礼物是寒酸了点,她却只拿得出来这些东西来表达谢意。
曲意浓踢着落叶等人,然而暮色渐暗,她期盼的金发少年不见踪影。
她揪起了心,不知从何时起,好像每天能见上一面就觉得比较安心。这种感觉并非来源于有生意可做,她等斯雅特不是为了卖他东西,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曲意浓知道他也是,毕竟有时候他很晚很晚了还赶来,比她收摊时还要晚上许多。
他知道她什么时候收摊的。
他也知道无论多晚,只要他还没来,她就有可能还在。
曲意浓等来等去,这一天金发少年没有来,往后的许多天亦是如此。
以往他要好多天没来的时候,他会装作不经意的提前跟她透露,这是第二次,尤里不辞而别。
她胡思乱想着,也许他在忙,也许他有急事,也许他厌倦来见她了……
曲意浓等了十天后,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她没再特意等待。
无论如何,她实在不愿往他遭遇了不测那方面去想,她宁愿他是不想来了。
缘聚缘散不由己,能做的唯有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