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誋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只有选择自/杀的人,才拥有选择权,选择主动结束生命。”
鹿之喃细细品着这句话,每个人都会死,死亡也是被迫,主动死亡自然就拥有了绝对的选择权。
“但自/杀者的痛苦,多数也是来自于世俗欲望,或自我厌弃,或自我约束。所以创造人类的上帝,绝不会让人类先学会思考,祂让人类以幼小脆弱的婴儿形态降生。”
“如果人类先进化大脑思考,多数人可能在母胎里,就会选择用脐带绕颈,结束自己。”
向来酒量很好的景誋,今晚或许有些醉了,仿佛要把前半生相比较于别人,很少开口说出的话一次讲完,他也知道,鹿之喃能听的懂。
“鹿之喃。”这是景誋第一次当面叫她的名字,他对她说:“鹿之喃,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
“欲望和自由相悖,欲望和自由同样对等。”
鹿之喃靠坐在沙发上,仰头透过玻璃看天上的星星,景誋则是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等女孩慢慢消化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那你呢?”鹿之喃坐起身,她看着男人,“你好像什么都有,你的欲望是什么,你也会有想要的东西吗?”
景誋把杯里的红酒一口喝完,视线始终落在手里的空杯上,他在鹿之喃面前从不抽烟,此刻的嗓音却像是吸了半包烟般低沉沙哑。
“有。”他说。
不过不是东西,是人。
他的欲望,他想要的,都是鹿之喃,只有鹿之喃。
鹿之喃撑着手臂凑到景誋身边,离得近了,她又闻到男人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干草枝般的涩味。
女孩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敢在跟一个男人深夜独处的时候,用娇软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说出横跳在危险中心地带的话。
她说:“景誋,你会接吻吗?”
她又说:“四哥,你要教我接吻吗?”
男人几乎是在听到她叫自己名字的瞬间转头,第一句的后半段,和第二句的整句,鹿之喃都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
“鹿之喃,你哪来的胆子同我讲这种话。”
女孩像是完全不怕他,继续用肯定的语气试探:“你给的胆子,难道四哥不是对我有感觉?”
景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小鹿崽子的胆子也就到这了,或者说她确实很聪明。
没用喜欢,没用爱,用感觉。
他进,她就攻,他退,她还可以守。
把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倒转,反过来玩。
“是有感觉。”景誋从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瞒着对方自己的心思,不过激的展露,已经是他克制中的克制,“所以你哪来的胆子,敢在这里对一个对你有感觉的男人,说这种话。”
他也没用喜欢和爱,顺着她说,只用感觉。
只要感觉是真,那就不算骗。
景誋绝不能说,自己正在疯狂的爱着她,爱到甚至想在女孩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跟她一起死在这。
“四哥比我年长,想来经验很多,我也想试试。”鹿之喃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对方的唇上,如果说刚才只是试探,她现在倒是真的有些想尝尝,“想试试接吻的感觉。”
景誋觉得一直盯着自己嘴巴看的女孩,完全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他无法推开,可也不能放纵的亲上去。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污蔑自己,他得为自己正名。
“谁跟你说这种东西可以跟年龄对等的。”
鹿之喃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说实话她不是很信。
不说景誋的身份地位,就他这个长相,看起来就是那方面欲/望很强的人。
长着一张纵/欲重欲的脸,实际完全搞素的?
总不会是不行吧?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像是终于忍无可忍,后又忍了又忍,仍旧在克制的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没喝酒。”
然后他就听见小鹿崽子开始胡说八道。
“我醉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