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这尊别人平时都喜欢恭维他说十分德高望重的大神临危受命,按照东院主要负责人的统一安排部署,带领着若干个科级人员和一帮子其他工作人员组成了一个工作小组,负责帮包和安抚前湾煤矿事故中被困和遇难人员的家属,并协助处理有关的后续工作。
原来5月14日18时45分,北沟镇所属的前湾煤矿井下255米处水平运输下山底部车场一台空气压缩机着火了,从而引发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矿难事故。
据传(当然是消息人士透露)当时有91名矿工被困事故区域,到15日上午7时30分已有76人成功升井,尚有15人被困井下。
该煤矿在10个月前曾经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技术改造扩产,使年设计和生产能力达到了6万吨,并且各项证照齐全,基本符合安全生产的要求,而且它已经有近20多年没出过什么大的安全事故了,所有这次事故的发生令很多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扩产后的前湾煤矿吸引了周边农村大批农民成为矿工。
被困井下的矿工一般都是北沟镇附近的农民,他们农事忙时种地,农闲时下井挖煤,年龄还普遍偏大,而且文化程度也不高。
桂卿一个庄上的唐建国、唐坤父子,还有四老憨张道汤等人就在这个矿上干活。
桂卿从村里和单位里的议论当中虽然早就知道发生了这次事故,但是对其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四老憨这回也被困在了井下。
因为姜月照所在的那个工作组负责联系安抚情绪最激动且最难以沟通和协调的3名被困人员的主要家属,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在白天一般都捞不着到单位来上班,即使偶尔到单位处理一些紧要的事情,也多是趁着一早一晚的空,而晚上的时间基本上都靠在事故现场附近的宾馆里,尽职尽责地干好东院一把手交给他的特殊任务,尽管这个任务非常的艰巨,特别的难以完成。
处理重大安全事故最主要的工作一般有三块,一是不惜一切代价进行积极的救援,尽最大可能挽救被困人员的生命,二是想尽千方百计稳定遇难者家属情绪并尽快进行合理的赔偿,三是及时搞好事故原因调查并进行相关的问责,这些都是环环相扣和压茬进行的固定路数。
姜月照现在干的活虽然不是直接参与救援工作,但是却对整个事故的及时有效处理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不容许有半点马虎和敷衍。
不过好在他这个人资格较老,阅历较深,社会经验相对也很丰富,基本上属于真正德高望重的人,所以应对那些因为不知亲人的死活而痛不欲生、捶胸顿足、哭天抹泪的家属们还是颇有成效的。
他既要牢牢地把握住大人物定下的谈判底线,不能随意地做出什么过头的承诺,又要保证遇难人员家属们不闹事不惹事,不出任何其他的问题,因此工作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其他四个工作组也基本上都是比照着他的做法来处理问题的,都不约而同地向他看齐,和他保持基本一致。在一些小问题上他只要率先答应被困人员家属了,其他的组也就跟着答应,县里的主要领导一般也就同意了。
凡是他不答应的事,其他的组也坚决不答应,以防止出现步调不一致的地方,从而捅出什么娄子来不好处理。
所以事实上他在整个事故的处理当中其实是起着稳定军心和巩固后方的重要作用的。
只要他抽空回到单位,特别是在局办公室露面的时候,渠玉晶就会逮着机会向他打听有关这次矿难事的情况,而蓝宗原和桂卿也跟着一起了解了很多具体的救援和安抚情况。
一个走廊里其他的人有时候碰巧了也到这边来跟着听听新闻,了解了解最新的事故救援进展情况。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正是他和大家聊得起劲的时候。
“噢,那个小妇女说她不想喝羊肉汤,羊肉汤有膻味,然后我就问她了,那你到底想吃什么?”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灰已经很长了的香烟,坐在靠西墙的一张破沙发上幽幽地说道,像是在神情自若地描述着一种别人从未见过而独有他见过的西洋景一般,比如上次他的欧洲之行所见到的稀奇景致,“结果她就给我来了一句,俺想吃蛋黄派。”
“我的个亲娘唻,我当时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然后我就问她了,什么是蛋黄派?”他摇着头笑着说道,已然忘记了事故现场的凄惨和悲凉之意,“她直接蔑瞪了我一眼,对我说,怎么,你连什么是蛋黄派都不知道吗?”
“我看你是故意装憨摆呆的吧!”
“好家伙,当时我就笑了,”他继续笑道,可能更多的意思是觉得那个事太不可思议了,“我就说了,恁姐唻,我真不知道什么叫蛋黄派,我平时在家里都是吃煎饼、喝糊涂、就咸菜,哪见过你说的那个什么洋玩意啊。”
“结果那个小妇女听着听着就笑了……”
“我的个亲娘唻,你可真是老土啊,连蛋黄派都没见过,难怪连人家农村妇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