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黎珣闻所未闻,“他真这么跟你要微信?”
“嗯。”盛栀夏坐在餐桌前,拿着小银叉将剩下的蛋糕一点一点吃完,“亏他想得出这种丢脸的方法。”
小傻猫闻到蛋糕香味,显然是馋了,不过它不敢蹦桌上,只敢蹲在地上巴巴望着。
这东西太甜了,猫咪不能吃,但盛栀夏看它乖兮兮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只好让黎珣给它喂点冻干。
黎珣应了声好,拆开零食袋子坐在地毯上,一边喂猫一边问她:“你觉得他跟以前比起来,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盛栀夏垂眸想了会儿,没有确切结论,但如果非要说不一样,可能就是:“笨了点。”
“那就对了。”黎珣意味深长地说。
所谓真心,总被一层笨拙包裹。
只有不够坚定、不够赤诚,人们才总是迟疑未决、权衡利弊,放不下那份精明。
而当诚挚与笃定真正淹没理智时,体面也好,利益也罢,皆成次要。
于是他来不及思考,只顾跟上她的脚步,怕被她落下,怕她再也不回头看他。
给予她的情感有了方向,逐渐升温且愈加直白,比从前真切无数倍。
盛栀夏自然可以感受得到。
只是她依旧猜不透,这究竟是他时隔多年重燃的新鲜感,还是因为不甘心而酿出的征服欲。
又或者只是一份单纯的愧疚感,想借此弥补她心里空缺的部分,弥补他不告而别给她带来的伤害。
不清不楚的,如果再来一次,谁都无法保证会不会重蹈覆辙。
更何况,中间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彼此之间早就不一样了。
最初她叫他名字时,心里总是一阵悸动,像糖丝融化,现在却只剩隐痛。
——“陆哲淮。”
盛栀夏忽然抬头:“什么?”
黎珣耐人寻味地笑:“叫你好几声都不应,某人一个名字倒让你回神了。”
“......”盛栀夏无言片刻,试图解释,“我只是......没听见。”
说完,桌上的手机忽然亮屏。
她看一眼,是陆哲淮发的消息——
[蛋糕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买]
盛栀夏耷拉着眼注视聊天框,突然感觉心里进了只蜜蜂。
嗡嗡的,吵得慌。
她果断回复:[一个五百,傻子才吃]
消息发过去,顶上一行“正在输入”跳跳闪闪,那边半晌没回复。
盛栀夏把蛋糕盒子收拾进垃圾桶,路过落地窗时特意往下看了眼。
好烦,心里那只蜜蜂又开始嗡嗡。
前几天下那么大雪,怎么没把他车给埋了。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又发两句:
[一天到晚这么喜欢守在别人楼底]
[公寓大门缺个保安,要不你来当]
黎珣摸着猫咪,朝窗边挑来一眼:“又怎么啦,小羊肖恩——”
盛栀夏郁闷:“你才小羊肖恩!”
黎珣笑了笑,给她顺毛:“好了小羊肖恩,珣姐陪你下楼扔个垃圾?”
...
车里,陆哲淮看着聊天框末尾两句,眉心隐隐作痛。
哄不好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做会惹她不高兴。
但实在抵不住他太想她,离得远放心不下。
她大学毕业之后性子更倔,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扛,痛了就自己忍着,能不说就不说。
甚至做好死在自然保护区无人知晓的准备。
上回她在工作室晕倒,他正跟拍卖协会那帮人应酬,接到梁寻知的电话之后什么都顾不上了,开车飞快赶往医院,急得差点闯红灯。
那时,陆哲淮突然有种认命的无奈感。
这么久了,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失去底线的人只有她,他没办法。
没办法劝自己放下。
陆哲淮单手扶着方向盘,手腕时而紧绷时而无力。
心底郁结难纾,他靠着座椅解开一颗纽扣,沉着呼吸缓了会儿,手机熄屏放回仪表台,连同腕表一起脱下来,不轻不重地扔过去。
半晌,车辙声在暗夜中响起,他又往前开了些,停在一排枯枝繁杂的杨树下,按下车窗任寒风灌入。
车内金属声清脆起落,他点燃一根烟,轻雾缭绕。
猩红明灭时,胸腔里轻微的烧灼感来回冲撞,刺着每一根神经末梢,让人清醒不少。
他平时不常抽烟,车里没有烟灰缸,只能散漫地将手伸向车窗外,指尖轻点,在无人经过的昏暗处抖落烟灰。
耳边风声旋卷,这个寒冬似乎尤其漫长。
他淡淡敛眸,想起多年前,他将车子停在大学附近那条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