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们与盛栀夏逐渐熟识,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夏,偶尔也开玩笑地喊她小助理。
那间休息室几乎成了她的办公室,今天下午她提前赶到,发现里面加了一套桌椅,与她的身高完美匹配。
于是她趁着梁寻知从暗房出来的几分钟,在走廊上拦住他,给他递杯热茶,大方道:“梁叔,谢谢。”
“谢谢谢,谢什么谢。”梁寻知嫌弃地摆摆手,不经意间把茶接过去,走之前使唤她,“去给我买份千层酥,我要热乎的。”
盛栀夏坦然一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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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哲淮生日前一天,盛栀夏问他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他说,“你在就好。”
其实盛栀夏除了上学、到工作室去,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
只是一天天过去,陆哲淮逐渐发觉,她给予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时候她下课之后不会立刻回家,而是到学校图书馆或休息室去,对着一台笔记本专注一下午,完成几个报告的写作。
偶尔完成作业之后还会和小组同学聊会儿天,手机消息也不注意看。
陆哲淮依旧等在那条街上,但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很快等到她。
复古建筑上缀着的深色校标悬于寒风中,摆动的幅度大了些。
不同肤色的学生陆陆续续从他眼前过,他指尖点着方向盘,等了又等,直到太阳落山,他也没有看到盛栀夏的身影。
暮色渐浓时,陆哲淮终于在一排路灯暖光下看到她。
只见她与几位同学道别,不急不缓地走过来,打开他的车门,带进一丝寒气。
陆哲淮看她一眼,又是毛衣加短裙,外套带了也不穿,就这么搭在手上。
车子启动,他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没什么情绪地说:“快冬天了,还穿这么少。”
盛栀夏将单肩包和外套一齐放好,轻松道:“不冷,我还挺热的。”
无言片刻,陆哲淮沉声提醒:“夏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盛栀夏不解:“什么?”
陆哲淮神情微动,沉默时打了一转方向盘,驶入另一条道。
“没什么。”
陆哲淮想起小时候,伯外祖父将他锁进那间沉寂的书库,四面没有一扇窗,只有眼前一扇沉重的大门。
顶上的监视器会自动变转方向,无论他躲到哪里,它总能对着他。
他未必真的犯了错,但某些牢笼就这么强加给他,不留半点余地。
今夜在凌乱旖旎的卧室里,他抱着她,很荒谬地想,如果他也这么困住她,她会不会永远走不了。
最后清醒过来,看她红了眼眶,他立刻为她擦泪,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哭了。”他声音哑得过分,沉沉落在她耳畔。
“.......没事。”她自己擦擦眼泪,身前遍布吻痕,“你抱我抱太紧了,喘不过气。”
“对不起。”他模糊地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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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落雪,在家吃饭的时候,盛栀夏总喜欢转头看雪景,饭却没吃几口。
后来陆哲淮将餐桌搬到了窗边,让她二者兼顾。
她扑过来抱他,笑出两只小月牙:“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扭得脖子疼。”
陆哲淮在她发顶揉两下,笑意浅淡:“这都看不出来,我也不配当你男朋友了。”
盛栀夏心情不错,晚饭多吃了一些。
有一回,盛栀夏喝了口汤,看着窗外雪景没来由地说:“你现在这个年纪,回去可以领证了。”
一时间,陆哲淮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
盛栀夏仿佛没看到,从窗外收回视线,低头拿勺子搅着汤碗,浅浅笑着:“我开玩笑的。”
十二月的晚冬,雪下得久了些。
这边的圣诞节尤其热闹,随处可见圣诞树,缤纷溢彩,一眼望不到顶。
还有贩卖小商品的节日集市,夜间彩灯闪烁,人来人往。
盛栀夏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牵着陆哲淮的手在集市里左探右探,说话时呵出一团团热气,晕在围巾边缘。
陆哲淮纵着她,但也忍不住叮嘱:“慢点儿,小心被人撞着。”
“不会,我又不跑。”盛栀夏看看不远处,似乎又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忽然松开他的手,“我去那边看看!”
温热指尖从他掌心擦过,陆哲淮有一瞬的沉滞,站在原地失却方向。
回过神时抬眼找她,但视野中没有她的身影。
他焦灼回头,再次转身,在原地频繁张望,唤她姓名——
“盛栀夏!”
“夏夏!”
路过的人偶尔看他几眼,不明所以。
夜色昏茫,彩灯晕着的光芒融在视线边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