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姐姐说的,老太太大风大浪过来的,哪就容易气着了。”
窦太主不悦,“呦,听太后的口气,皇帝近来搞什么‘新政’,你是支持的呗?三教九流,现在什么人都敢来长安了,皇帝还要重用那些人,天下不被他们搞乱了才怪?你不出宫,难怪什么也看不见!”
王娡有心为皇帝分辨,知道窦太主的性子,原不是关心国事的人,她借此发作,无非刘彻最近又冷落了阿娇的缘故。因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能有什么见识了,还是姐姐见识高远。对了,妹妹刚跟老太太请示过了,老太太也已经恩准了,择日阿娇就可以搬进椒房殿了。妹妹正想过去找姐姐商量择个好日子呢!”
窦太主听了,脸上起色顿时缓和下来,也有了笑意,“难为你还记挂着这件事。”
王娡笑道:“怎么不记挂着,老太太刚才还催生呢,妹妹也等着抱孙子呢,姐姐就不想吗?”
窦太主笑道:“想,当然想啊!只是搬宫是大事,也别太匆忙了,你的寝宫可选好了?”
王娡笑道:“老太太也恩准妹妹搬来崇明殿服侍她老人家啦!”
窦太主欢喜道:“我就说嘛,老太太最疼你们娘俩了。”
王娡道:“可不是嘛!老太太刚才说了好一阵子话,也乏了,姐姐这会儿何不随妹妹一起到椒房殿看看修缮后的样子,也好商量商量搬宫的事。”
窦太主道:“也好,既是老太太乏了,我就改日再去请安。走吧。”
窦太主将修缮后的椒房殿里外看了一遍,心下甚是满意,面上却也淡淡的,王娡问道:“姐姐瞧着可还好?”
窦太主道:“妹妹瞧着好就可以了。”
王娡笑道:“阿娇现在已经被册封为大汉的皇后了,她比不得我们,现在国家富裕了,妹妹想着,皇后的椒房殿也该有椒房殿的样子才是。上上下下几乎都翻修了一遍,只是里面的陈设还没有挑选,妹妹已经吩咐内府,各色东西都预备下了,只等阿娇住进来自己挑选。”
窦太主笑道:“妹妹想的极是,阿娇古怪得很,室内的陈设从不让别人经手的,竟挑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娡道:“这有什么,堂堂的大汉皇后,要什么没有?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皇帝还不是一样去摘来?”
说着,二人都笑了。送走了窦太主,王娡一个人坐在椒房殿里出神,忽听绿竹进来说道:“太后,皇上打发人过来给您送了几样膳食,是皇上亲自吩咐庖厨做给您的。”
说着命人一一端了进来,王娡瞧了,说道:“让皇帝费心了,告诉皇帝,哀家已经用过膳了,让他自己用吧。”
说罢,命人都端了出去。绿竹近前道:“打发的人还说,皇上处理完政事,一会儿还要过来给太后请安。”
王娡冷着脸道:“告诉皇帝,哀家今日乏了,谁都不想见。”
绿竹出去传了话,再进来时,王娡已靠在榻上闭了眼睛养神。因小心翼翼问道:“太后还生皇上的气呢?”
半晌,王娡叹了口气,“皇帝人小志气大,性子越发急躁了,现在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绿竹解劝道:“皇上是太想有一番作为了,一时起急,言语上难免疏忽了,瞧今晚的举动,心里还是孝敬太后的。”
王娡道:“就他这性子,只怕迟早要在老太太面前栽了跟头。对了,哀家让你打听的事你可打听了?”
绿竹四下看了一眼,贴近王娡耳根回道:“老奴悄悄让人打听清楚了,俗儿姑娘果然住在那里,去年嫁了人,前不久刚生下一位千金。”
王娡又是激动又是愧疚,“什么?俗儿已经嫁了人,还做了母亲?他嫁的男人怎么样,对她好不好?日子可还过得下去?”
绿竹欲言又止,王娡催她道:“跟哀家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哀家只想听到真话,俗儿到底现在过得好不好?”
绿竹道:“太后,您先别着急上火,俗儿姑娘日子还过得去,嫁的那家男人虽不富裕,却是老实人家,也还吃得饱、穿得暖,老奴已经派人偷偷地给俗儿姑娘留下一些银两,日子会宽裕很多的。”
王娡听了,不住点头,忽又问道:“此事你可做得机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尤其这个当口,绝不能让他们抓到哀家的一点儿把柄,彻儿现在皇位还没坐稳,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绿竹道:“请太后放心,办事的是老奴的一个远房亲戚,极可靠的,况且她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
王娡道:“那就好,那就好!最近哀家心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老是惴惴不安。”
绿竹道:“能出什么事呢,许是太后太操劳了,老奴煨了一锅桂圆红枣汤,您喝上一碗就能睡个好觉了。”
果然,王娡喝了一碗后,渐渐安下神来,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