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大着声音道:“孙儿快憋不住了,快、快……”
慧蝠在一旁明白过来,忙吩咐道:“快传恭房,皇上要更衣,快传、快传……”
刘彻对自己的第一次早朝并不满意,虽然气势上压倒了一切,可他知道他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下了朝,韩嫣一直跟在身后,为博皇帝一笑,故意说道:“陛下,您刚才真是威风极了,那些大臣的都被您的威严震慑住了,一个个都怕得很呢!”
皇帝瞅他一眼,哼道:“你小子就会拍马屁,朕不想要一群只会怕朕的窝囊废,朕要的是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的人。”
又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人才难求啊!”
韩嫣笑着附和道:“陛下说的极是,陛下求贤若渴,贤才能士一定会聚集到陛下身边的。奴才听说民间有许多才能之士,陛下何不向民间求贤?”
皇帝转头看着韩嫣,笑道:“你小子总算说到点上了,看来不只是会拍马屁啊,朕这两天就在思量这个事儿,我大汉地广人多,不愁没有人才,那为什么朕觉得朝廷缺少人才呢,就是这些郡国不给朕举荐嘛。他们不举荐,朕就逼着他们举荐,另外朕还要向天下发布一道招贤令,无论贫穷贵贱,无论高矮胖瘦,更不论年纪大小,只有有本事,哪怕只是某一方面有点儿本事,都可以来朝廷展示,朕要亲自测试他们,让他们大展拳脚,给他们加官进爵,朕就不信,我大汉不能雄霸天下!”
韩嫣忙跪下叩首,“陛下英明,相信不久的将来,朝廷定能人才汇聚,大汉定能雄霸天下!”
刘彻说道:“起来吧,你去传窦婴来见朕,他这个新丞相不能白当,总得有些作为了。”
刘彻将让各郡国举荐贤良方正的事交给了窦婴,窦婴欣然领命,全国上下迅速掀起了一股求贤热潮。一时间,各路人才齐聚长安,从而引发了一场兴儒学除弊政的改革,史称建元新政。在背后给皇帝出主意的人主要是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他们都是皇帝做太子时期的老师。
新政自然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尤其“列侯就国”这一条,引发了列侯、宗室贵族们的强烈不满,隔三岔五,就有人跑到宣德殿哭诉新政的弊端,“太皇太后啊,无为而治的黄老之道才是我大汉治国的根本啊,现在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怂恿陛下搞什么‘新政’,他们是要摧毁我大汉的治国之本啊,弄得人心惶惶,天下不得安宁,还请太皇太后明鉴,为我们做主啊!”
太皇太后皱眉道:“都不要哭了,天塌不下来!你们怎么不去找丞相问一问呢?”
那些人道:“老臣们去了,丞相……也是支持新政的。”
太皇太后怒道:“好个窦婴,不知道规劝皇帝,还助着他胡闹。”
此时,王娡来给太皇太后请安。里面哭诉声隐约听得明白,心下不免惧怕,盘算应对之策。正思量着群臣陆续退去,不好就走,只得走进来请安。
老太太冷着脸半天不说话。王娡不敢就起来,一直俯首跪在那里。半晌还是慧蝠提醒道:“太皇太后,太后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来了。”
老太太方说道:“起来说话吧。”
王娡归了坐,见老太太气色不善,也不敢像往常一样说笑。只小心陪着笑道:“太皇太后,臣妾新熬了燕窝粥,端来给您尝尝。”
老太太道:“再好的东西,哀家也吃不下。好好的朝廷,非要搞什么‘新政’,老祖宗的规矩自然是好的,终是太年少轻狂了。太后该时常教导才是!”
王娡忙答道:“太皇太后教训的是,臣妾都记下了。”
老太太道:“哀家本以为皇帝成了家能稳当些,看来只成家还是不行的,近来皇帝和阿娇怎么样了?”
王娡笑道:“回太皇太后,都好着呢。臣妾今日来,正有一事请太皇太后的示下,臣妾已经命人将椒房殿装饰一新,想择个好日子让阿娇搬过去住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太后看着办吧,哀家只想早点儿抱上重孙。”
王娡又笑道:“臣妾还有一事请太皇太后恩准。”
老太太道:“什么事,你说吧。”
王娡道:“臣妾想搬来宣德殿旁边的崇明殿,也好时常守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尽些孝心。”
老太太道:“哦?你想守着哀家这个瞎老婆子,不怕寂寞吗?”
王娡笑道:“太皇太后说笑了,时常陪您老人家说个话儿,才不寂寞呢。”
老太太终于笑道:“你不怕寂寞,这感情好,那你就搬过来陪哀家住吧。”
王娡笑道:“诺!”
老太太也有些乏了,王娡便告辞出来。
刚出了宣德殿,可巧在殿外遇见了窦太主。王娡忙笑着迎上去,还未开口,窦太主冷冷地先甩出一句,“听说皇帝又惹老太太不高兴了,也真是的,老太太都那么大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那还了得?”
王娡只得加倍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