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问是谁,连问几遍,都无人应答。起身向外寻去,并不见什么人的踪影。
疑惑道:“我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臧儿道:“我也没听真切,或许是女儿身怀有孕,错听了吧!”
于是母女三人不再议论,各自睡去了。
自从母妹进宫陪伴,王娡快活了不少,太子不来时,和母妹或下棋,或赏花,或钓鱼,或说着闲话,倒是难得的一段安静美好时光。
宫中有些妃嫔与王娡略微交好的,也都携了礼物来看望臧儿和皃姁,王娡一一应酬,却也和顺。
太子依旧日日来宜兰殿,因王娡即将临盆,行房不便,便常劝着太子到别处留宿。
这日王娡又劝道:“殿下每日来看望臣妾,臣妾自是高兴万分,然殿下不是臣妾一个人的殿下,是后宫诸姐妹们共同的殿下,殿下独宠臣妾一人,臣妾惶恐,还望殿下雨露均沾,不可冷落了其他姐妹们。”
太子忽然沉下脸来,道:“孤说过多少次了,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孤喜欢来你这里,孤每日都得看看你,一日不见如隔三月兮,你怎么好撵孤走的,你真的舍得孤去别人那里吗?”
王娡笑道:“臣妾何尝不时时思念殿下呢,殿下每日处理朝事时,臣妾就巴巴地在宜兰殿里想着殿下,盼望着,盼望着,希望殿下早点下朝,早点回来一起用膳。
说实话,臣妾当然愿意殿下日日留宿在宜兰殿,但是臣妾却不能这么做。
臣妾说过殿下不是臣妾一个人的殿下,东宫其他妃嫔何尝不是像臣妾一样盼望着殿下呢,她们也是殿下的女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好好服侍殿下,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臣妾怎会独站殿下的恩宠呢?
日子久了,妃嫔们就会生怨,东宫就不和谐了,殿下又怎么能安心处理朝事呢?”
太子听了这样一番话,不禁大为感动,搂着王娡道:“你真是一个明理贤惠的好女人,东宫之中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就好了,孤也就省去很多烦心事!”
王娡笑道:“臣妾最见不得殿下烦心,殿下烦心,臣妾也会跟着烦心,殿下日理万机,朝中的事哪是那么好处理的,殿下如果再为后宫之事操心,那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太子笑道:“好好好,有你在,孤就不烦心了。”
王娡道:“那殿下是答应了?”
太子假装不解,问道:“答应什么了?”
王娡笑道:“殿下耍赖,殿下知道臣妾在说什么?”
太子道:“好啦,孤答应你,以后多去别人那里还不行,但今晚不行,今晚孤要搂着你睡!”
王娡笑道:“殿下就是耍赖,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臣妾觉得殿下今晚还是去别处歇息为好!”
太子问道:“你说孤应该去谁那?”
王娡道:“殿下想去谁那就去谁那。”
太子道:“孤谁那里都不想去呢,只想留在这里,你又不依。”
王娡道:“真真地殿下就是耍赖!”
正说着,秋来进来讪讪道:“殿下,栗良娣又派人过来请殿下过去,说是……”
太子道:“难道又头疼了?也好,你告诉传话的人,说孤这就去看她。”
王娡一阵心里难受,脸上的笑容也敛住了。太子看着她道:“怎么了,又舍不得孤过去了,是不是?”
王娡忙笑道:“殿下快过去吧,栗良娣正等着您哪!”
太子道:“那孤可过去了!”
王娡笑着送了太子出门,回头坐在榻上怔怔地出神。绿竹进来笑道:“采女,您在想什么呢?殿下又被您撵走了?”
王娡道:“唉!本宫何尝真的愿意殿下去别人那里,但终究殿下不是本宫一个人的殿下,死守是守不住的,何况本宫现在身子不便,这两日又格外觉得疲倦,实在无暇照顾殿下。”
绿竹笑道:“要是换成别的妃嫔,早牢牢将殿下缠住了,哪里还会往外撵?只有采女,见识和别人不一样。”
王娡道:“好啦,你这小蹄子,别再唠叨了,本宫今日乏得很,你快帮本宫换上寝衣,本宫要休息了。”
绿竹拿过一件湖蓝暗色提花家常寝衣帮王娡换上,一低头,忽然“呀”的一声,失声道:“血!采女,□□流血了!”
王娡也是一惊,很快震惊下来,道:“不要慌,本宫可能要生了,先不要声张,你先去将母亲请过来!”
绿竹匆忙而去,很快臧儿就来了,她自己生养过五个孩子,一见此种情况,便知是要生了。吩咐绿竹道:“快去唤产婆、传太医、备热水!”
一时间宜兰殿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忽然王娡腹中开始疼痛起来,臧儿握住她的手,道:“女儿不要怕,稳重呼吸,放轻松!”
王娡在榻上咬着牙,忍着疼痛,颤声道:“母亲,这会儿痛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