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见太子焦急而去,心下也只有无声叹息。臧儿瞧出女儿的心思来,道:“这栗良娣是何人,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不轻啊!”
王娡见问,轻叹一口气,道:“她曾是殿下心尖上的人,青梅竹马一小的夫妻,还为殿下生了三个儿子。极不好相与的,女儿有几次差点死在她手上呢!”
臧儿听说,眉毛登时竖起,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是怒又是心疼,说道:“这个栗良娣真不是东西,准是嫉妒女儿美貌又得太子宠爱,所以才一心想除掉你!
女儿受苦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采女就已经如此招人嫉恨,差点连命都没了。后宫真是险恶啊,真是险恶啊!”
生了一回气,又不免呜咽起来。王娡安慰道:“母亲何苦又哭起来,您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也没见您掉一滴眼泪,如今女儿不是好端端坐在您面前吗,怎么反而哭起来。
一入宫门深似海,既到了这里,是再有没有退路的,哭也无济于事。”
臧儿止了泪道:“女儿说的是啊,母亲年纪大了,想到宫中如此险恶怎会不为你担心。
如今你是真的长大了,也越发坚强了,母亲真盼望你这次能生个皇孙,到时就有靠山了。”
王娡道:“生男生女也不由得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臧儿道:“可是呢,女儿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的。”
此时,皃姁插话道:“母亲,姐姐,快别说这些了,殿下说去去就来的,要是殿下回来瞧见咱们这个样子,可怎么好呢?”
王娡叹道:“殿下这一去,今晚是回不来的。”
臧儿道:“那个栗良娣真能将太子殿下绊住吗?”
王娡道:“母亲不信,等着看就是了。”
且说太子刚到芳华殿门口,就有小宫女急忙忙进殿禀告:“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栗良娣喜出望外,紧忙对镜理妆,又一面问着木瓜:“本宫头发乱不乱,要不要插一枝珠钗在头上?”
木瓜道:“良娣美得很,良娣因为头疼得厉害才请的殿下,此时因该躺在榻上才是啊!”
栗良娣道:“对对对,本宫现在头疼,应该躺在榻上。”
说着急匆匆躺到榻上,还不忘整理衣衫,做出西子捧心的病态来。
太子进了门,见她歪在榻上,以手支颐,大有不胜之态,忙过去关切道:“这是怎么了,头还疼不疼?太医看过了没有?”
栗良娣娇弱地点点头:“头还是疼,太医已经打发人去请了。”
太子脸上略带了一分薄怒:“太医怎么来的这么慢!”回头又对秋来道:“再派人赶快去传!”
秋来忙应着去了。栗良娣见太子如此担心自己,脸上不禁浮出笑容,娇柔道:“殿下原来还是在意臣妾的,臣妾以为殿下现在心里只有王采女,没有臣妾了呢!”
太子笑道:“不准你这么胡思乱想,孤怎么会不在意你呢!
你啊,年纪也不小了,又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动不动还让人传话说想孤,这么多年了可还是小孩子心性!”
栗良娣撒娇道:“臣妾不管嘛,臣妾就是想殿下嘛,谁让殿下日日都去王采女那里,好多天都不来臣妾这里一趟,臣妾就是想殿下嘛,为什么不能说,臣妾偏要说!”
太子道:“你现在协助太子妃管理东宫,不能太小孩子心性了,否则如何能服众呢,有些话大可放在肚子里,没必要让奴才们传来传去的。”
栗良娣撇着嘴道:“殿下是臣妾的男人,臣妾想自己的男人了,说说都不可吗?臣妾协助管理东宫,有的是法子让众人听话,臣妾倒想看看谁敢不服气!”
太子道:“你都用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栗良娣妙目微转,笑道:“这还不容易,东宫无非就两类人,一是奴才,一是妃嫔,无论奴才还是妃嫔,管理他们只要狠得下手段就行了,不听话的就打,再不听话的就扔进野猪圈喂猪,依臣妾说啊,人啊就不能给脸,‘蹬鼻子上脸’,这话真真说的没错,所以啊管奴才和妃嫔手段不狠怎么能行呢?”
太子听了,眼中的精光忽然像火苗一样闪动了一下,旋即陷入了沉默,栗良娣见太子不说话,追问道:“殿下觉得臣妾说得不对吗?可殿下对朝臣们常常是疾言厉色啊,他们还不是乖乖的吓得什么似的。”
太子看着她道:“这会儿子头又不疼了,巴巴说这些话?”
栗良娣方假装手捂额头,皱着眉道:“疼!当然还疼啊!只是有殿下陪着臣妾说话,臣妾倒觉得好多了!”
说着话时太医就到了。为栗良娣把过脉,太医便疑惑地问道:“良娣确信是头疼吗?”
栗良娣听如此问,便瞪起了眼睛道:“难道本宫连自己头疼不疼都不知道吗?当然是头疼了!”
太医十分紧张的回道:“微臣失礼了,微臣是问良娣头是怎生一个疼法儿?是刺痛般的疼呢,还是闷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