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菜炒肉,蛋黄豆腐,清蒸排骨等等菜肴。得知这一桌子菜是沈秀特意为自己做的,魏朝清微怔,尔后看向沈秀的双手。
沈秀特意为他做饭。他的第一反应应当是高兴。心悦之人特意为自己做饭,任谁第一反应都应该是高兴。然而他并未高兴。
这一大桌菜,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需要多辛苦,时常下厨的他自然清楚地了解,了解得越清楚,便越心疼她劳累了这一番。
他道:“多谢你。只是这样太过辛苦,往后莫要再为我做这些。”
“不辛苦的。”沈秀把筷子递给他,“夫子,快趁热吃。”
沈秀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厨艺非常一般,是以,在听到魏朝清和魏长生不遗余力夸自己做的菜好吃的时候,她赧然,很是不好意思。
这时,谢扶光,月楼迦以及司马烨进了房间,魏朝清夹菜的动作微微一停。
若按照礼节,他应该问一句他们可曾用过饭,应该邀请他们一同用餐。然他并不愿意将沈秀做的菜分享给其他人。
尤其这些个“其他人”,还是他的情敌。谢扶光与司马烨对沈秀有意。楼兰王估计也对沈秀有意,若他的直觉没错的话。
因不愿将沈秀特意为他做的菜分享出去,魏朝清便故意失了礼节,在他们三人进屋后,没有半字言语,继续吃饭。
沈秀哪里能猜不到谢扶光他们仨来这里的意图,她表面上在对魏朝清说话,实际在提醒他们仨,“夫子,这些都是我专门给你们准备的,莫要客气,快趁热吃。”
魏朝清笑笑。
谢扶光的目光滑过沉默进食的魏朝清和魏长生。他的指尖扶上身后背的长剑。
一剑刺穿魏朝清与魏长生,他们身上流出的血,汇聚成曼陀罗花,想必会很鲜艳。他注视魏朝清与魏长生,眼神变得神经质起来。
月楼迦瞥着魏朝清,额间凌凌蓝月,凌厉如开锋的刀刃,寒光四溅。
而司马烨,则对魏朝清道:“夫子,我还未用饭。”
话里的意思,便是他想坐下来与他一同吃饭。
魏朝清口吻温和,“我让人给你准备饭食。”
司马烨:“……”
他阴阳怪气起来,“夫子,菜这么多,吃得完?”
“吃得完。”
司马烨切齿,最后甩袖离去。。
许久后,沈秀迟疑道:“夫子,长生,你们……还吃得下么?”
明显已经吃得很撑的魏朝清:“吃得下。”
魏长生打饱嗝,“吃、吃得下!”
姐姐做的菜,他一定要全部都吃完!魏长生握紧肉嘟嘟的小拳头,继续扒饭。
最后,所有餐盘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菜也不剩。
魏长生舔舔嘴。若是可以,他都想把所有盘子都舔一遍,一滴汤水都不想留下。
“夫子,长生,你们吃这么多,没事罢?”沈秀去瞧魏朝清的肚子。宽大的柔绿色衣袍遮掩住了他的肚子,但即使她看不见他的肚子,也知道他吃了那么多肚子该有多撑。
“还好。”
他和魏长生好像没有难受的模样,她放下心来。
饭毕辞去,魏朝清牵着魏长生回房。一离开房间,魏朝清与魏长生立刻松开对方的手,手掌不约而同撑到墙上。
魏长生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扶着墙,转头一瞧,发现舅舅也撑得扶住了墙。他咧出洁白的小米牙,“舅、舅舅你也撑得走不动了呀?”
清咳一声,魏朝清慢慢往前移动。在听到沈秀与杨氏的谈话声从后面传来时,他迅疾把手从墙上收回来,背着手,若无其事往前走。
灯火阑珊,罗帐低垂,沈秀望望窗外,院中雪花穿庭作飞花,今晚又是一个切切冰寒夜。她搓发凉的指骨,钻进熏暖的被窝里。
雪下得更大了。不满七岁的毛蛋小脸冻得青紫,破破烂烂的衣裳也冻得凝结成了块。他望着越来越大的雪,哆哆嗦嗦地许愿,祈祷雪能停下来,天气能暖和起来。
今日有大善人施粥衣汤药。只是他去得晚了,没领到衣裳。若他领到了衣裳,今晚就不会和阿奶一起挨冻了。
想到此,他抱紧嘴唇冻得干白的阿奶。
若是大善人再施一日衣裳便好了。可惜大善人只施一日。
施一日粥药衣物,便要耗费巨大的钱财,毕竟大善人又不是要倾家荡产去施舍别人,能施一日便是顶顶大善之人。有些善人也只施粥汤药,衣物这费钱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施与,今日这位大善人已经足够心善了。
都怪自己去得太晚。他吸吸鼻子,眼眶热起来。阿奶年纪大了,没有御寒衣物,冬日很是难捱。
前几日,有与阿奶年岁相近的老乞丐没捱过去,冻死了。他很怕阿奶也和老乞丐一样,闭上眼睛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都怪自己去得太晚了。他呜咽,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