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追查,清算许多勾结叛军的朝中大臣,也抓住了大部分涉及叛党的人,全部关进大理寺,交给大理寺和王铄联合去审。
司徒霖忙活几天也算是能松口气,想着去找贵妃之前,先绕路去探望一下养伤中的李奚。
来到内侍省,李奚住处比其他几人稍微大些,也没有很夸张的规格,甚至内侍省为了不占宫中的位置一半内侍住处在金桃巷里。
进入巷子,司徒霖闻到一股骚臭味,他没忍住在鼻子周围扇风,问同行的小碟子:“这什么味儿啊?朕没来过内侍省,宫内待遇有这么差吗?”
小碟子吓得就要跪,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股臭味,其实是阉人的后遗症,大家多少都有些生理上的缺陷,负责阉割的老太监手法上也有很大讲究,这其中具体的内容,他不方便跟司徒霖细说,说得太细致怕惹得圣人扫兴。
看着一个劲儿告罪的小碟子,司徒霖更是烦躁:“行,朕不问了,快去前面带路,探望完李奚我就走,多派几个人把内侍省给我打扫干净!”
“奴婢遵命。”
李奚正在屋中翻看书籍,都是往日司徒霖赏赐给他的,以前没受伤整日里忙碌没空读书,这次被贺拔真用刑折腾掉半条命,在床上静养正好无聊,就拿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司徒霖一进屋,映入眼帘这屋子只有一张罗汉床,旁边是一个简陋的博古架,上面有几件御赐的宝物放在匣子中,还有一张桌子靠在一侧,上面放着茶壶和茶碗。
屋里再无其他物什,李奚侍候他时穿的紫色宫服平平整整地叠好放在他脚边。
李奚就这样趴在床上,薄被盖住下半身,上身刚上过药膏就这样光着背晾着。
“歇着呢,什么时候能好啊。”司徒霖也不跟李奚客气,走进来在床边的绣墩坐下。
“哎!圣人,您怎会来此腌臜之地,谁带您来的?”李奚和后面的小碟子对上眼色,狠狠一记眼刀过去。
“朕自己想来,是朕出主意将计就计,把你留在宫中,没想到他们为找出左符还能对你用刑,朕心中过意不去,所以来探望。”
“奴婢受宠若惊,只是这金桃巷实在不是圣人您该来的地方。”
“该不该来不是你做主,也别紧张,此行就是看看赐给你的药膏管不管用……”
李奚因着没有圣人赐药,得不到医治,前些天用的是薛玳儿送来的止血药粉,但不止痛,人一直忍着痛在养伤,经常是痛得床褥全是冷汗。
小豆子也强不到哪去,好在小豆子比李奚胖些,有那么几鞭只是皮肉伤,李奚的伤有些深可见骨。
这次司徒霖来探望,越看火气越大,贺拔真如此欺负他的奴才,而且此人现在没有抓到,听说企图潜回北疆,已经去密信联系卢姝管控好丰州的关卡,追捕这个无法无天的逃犯。
李奚听到皇帝同他说一定要抓回来贺拔真给他个交待,也只是笑着点点头:“谢谢圣人体恤奴婢。”
“你再跟我客气,我立马把你扔出宫。”
李奚扬扬裹得严实的手指,无奈地向司徒霖表示:“圣人,奴婢恐是无法在您身边,无法秉笔伺候。”
“朕知道,你伤这么重,我怎会想着让你来伺候,是宫里没人吗?此次来是有事要同你商量。”
“圣人请讲,奴婢尽绵薄之力,发表拙见。”
司徒霖就说起解决徐牧和司徒期谋反一事后,他要立崔婴为皇后。
“立后一事,您如此确定?不再斟酌一番?您可曾问过贵妃的意见?”李奚是个明白人,他觉得崔婴这次回宫后待圣人的情谊不如以前,委婉暗示皇帝应该和崔婴坐下好好谈谈。
“朕与贵妃心意相通,还有什么可问的?”司徒霖觉得莫名其妙,给崔婴封皇后,他们俩就能真正的相守终生,崔婴能变成他名正言顺的正妻,有什么好拒绝的?
李奚见着皇帝这笃定的语气,自己也不便多说:“清除叛党徐牧和王溪禅两个毒瘤,朝中局势大好,世家大族挫伤元气,应该是不会反对给贵妃封后一事。”
“初步定在腊月,这样春节就可以和皇后相携祭祖。”司徒霖想得很好,他觉得徐牧这一摊事赶在年底大理寺一定能全搞明白,该罚的罚该斩的斩,他就可以论功行赏嘉奖功臣。
那崔婴此番也能跟着受封,是再好不过的事。
司徒霖早就想过把崔婴封为皇后,他有且仅有这一个女人,并且有先帝的前车之鉴,他觉得独宠一人都不算是坏事,待到崔婴怀上龙嗣,他再按照朝臣的意愿扩充后宫显得体面一些。
李奚委婉地劝过,司徒霖显然是没听明白言下之意,沉浸在喜悦中,他暗自地觉得,此番封后和崔婴的感情势必能恢复如初。
看过李奚,司徒霖走时顺嘴提到小豆子,让小碟子看着把内侍省打扫干净,给两人搬到他御书房的偏殿去住。
坐上步辇,他直接前往云雪阁,要进殿前还特意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