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家丑不外传，但我也的确打听到了一些。”
“辛苦了。”
孟贤与苏挚分开后，就往文家去了拜贴，她之前拜托文卿在会京家眷中打听些消息，这下看来是能用上了。而打听的就是方允初和他的夫人——季汎。
“季姐姐在方家其实过得并不好，虽然外面人都说方允初从不与人结仇，但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自他成亲之后，不仅顽劣之性不改，而且三天两头喝花酒，据说还在外面豢养了外室。这些还是能轻松打听到的。”
文卿动用手上的人脉偷偷打听，甚至深入到了方家内部。说到方允初自恃伯爵独子，从小不用心念书，养成了许多劣习。季家当年与方家结亲时也是看中了伯爵府的地位，没对方允初有多少了解就将女儿嫁了进去。女儿高嫁，家里儿子还要靠着伯爵府晋升，所以就算知道季汎婚后有多委屈都不敢去伯爵府评理。
后来有一次季汎忍不了，与方允初争执起来。方允初却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对季汎拳脚相向，还是下人听到动静去求来了伯爵夫人，这才算是保住了季汎。
“这些都是方家一个老嬷嬷透露的，我派去的人可请她吃了不少酒才套出了这些。”文卿这样孟贤倒是觉得可爱，文大小姐一改端庄模样，到有些撒娇的样子。“其实我们外人看来季姐姐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卫娘你不也觉得不对劲才让我去调查的嘛，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
“我之前没见过季汎，只是那次在灵堂上见她并无伤心之色、惊惧之情，才有了些许怀疑，没想到真让你查出这么多门道。”
文卿问孟贤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孟贤轻轻摇头，她的确还没想好，可能也想好了，但她不能与文卿说。
又与文卿寒暄了几句，等告别文卿时已是月上枝头。
“月上柳梢头啊。”孟贤控制住自己内心的一阵“激动”，主要是她觉得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翻墙头挺刺激的。
毕竟是翻城墙都没被发现的人，虽说体型比当年是长大了，可是如今学习了轻功，在宅院之间翻一翻还是游刃有余的。
翻窗而入，环视四周，屋里没人。
“想必是晨昏定省去了。”孟贤放松，坐在椅子上，若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她是在自己家。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了，来人见到孟贤直接愣在当场。
孟贤见等的人已经到了，随手放下茶杯点头致意。“方少夫人，啊不，季小姐好”
没错，孟贤半夜潜入的就是肃靖伯府，找的就是季汎。
季汎趁着下人们还没有看到孟贤，赶紧装作需要休息遣退了所有人，连院子里都没留一个。
“我想过你会来找我。”季汎先开口。
“抱歉，我没走正门。”
“将军现在出现在房中，想必是查到了什么。”
“你就当我串个门，聊聊嘛。”
“是我干的，我认。杀人偿命，您将我带走吧。”
“手法并不巧妙，还在这里等我上门。你倒是不怕死。”
“自我嫁给方允初，我就已经死了。就算判我死刑又如何，还能比与他一起的日子更难吗？”
季汎嫁入方家之后，起初方允初还有几分新鲜感，两人的关系还算和睦。季汎也在想，或许成亲前听到的那些关于方允初的事情都是人们夸大了。
可就在成亲半年后，季汎明显发现方允初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整天不回家，回来时都是满身酒气。
季汎也曾好言相劝，劝他少喝酒珍惜自身，也劝他在家安心读书。可一来二去的，方允初竟然不耐烦地打了季汎一巴掌。
再后来，方允初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甚至之后还传来了他豢养外室的消息。季汎这次没有先与方允初对峙，而是去找了自己的婆婆，也就是伯爵夫人。
方夫人一开始看起来还是站在季汎这边的，还帮着季汎去劝诫方允初，可当方夫人从方允初那里得到了外室怀孕一个月的消息时，竟也转变了立场。
偌大的伯爵府，再没一个人站在季汎身后。方允初知晓是季汎与方夫人说了外室的事情后，回到房间来又是对季汎拳打脚踢。幸好下人及时传信给方夫人，才保住了季汎的一条命。
可之后，方允初便再也没有给季汎一点好脸色，而且动辄打骂，渐渐的，季汎身上已经少有完好的地方了。就连季汎身边的丫鬟，上次传信的仆人，都经常被殃及。
如今那外室的孩子已经怀了五个月了，伯爵府计划将其尽快接回府来养着。
季汎知道，外室入门，以后更不会有自己的好日子了。她也反抗过，可等来的不过是更加可怕的暴力。
“我也不是没想过回娘家求助，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爹娘亲只会让我忍着，忍着。他们只在乎哥哥的前程，从来没想过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所以你就恨上心头，设计毒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