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也称是,沈良娣再不好说什么,气哼哼的说头疼便回同恩台了。晋王要唤她回来,可沈氏亦是头也不回。
刘英倒是想着,萧妃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为沈氏考虑了,难道此事闹大,若能令晋王嫌恶沈萋不对她更好么?
接下来的两个月,刘英又是占尽了荣宠。直到一日,宫中钟声震天,一下一下的,敲的人发慌。慢慢的,整个王府也骚动起来。
皇帝骤然驾崩,说是暴毙,事发突然,宫中尚未传唤侍疾就八方奔丧来了。群臣因立谁为太子争论不已,最后还是徐皇后技高一筹。虽没有皇帝的遗旨,但仗着母后的身份和臣工们的支持,终扶晋王登上龙座。
赵宋王朝的第三位皇帝登基,改元景元。
春风习习,宫门处司马贵妃眺望无尽宫城,神色憔悴,眼中眷恋含泪。
她被奴婢搀上马车,由于多日为皇帝哭丧体力不支,不得不一手扶住车框。将行将去之时,司马氏又蓦然回头,狠狠握紧手腕,眼神决绝。喃喃自语:“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笑着看徐氏那个老妇哭!”
宫车辘辘,司马氏的仪仗叮叮当当驶去,纵使再不甘心眼,成王败寇,眼下也不得不潸然泪去。
先皇骤崩,新帝有令,奉徐皇后为皇太后移居慈宁殿,后宫中凡生养皇子的嫔妃应随诸皇子迁往封地加封王太妃,即日启程。余下养公主者,位分在婕妤或其上者挪居万安宫颐养天年。婕妤之下的嫔妃又依品级年岁细细甄别划分,品级较低且年轻者多充入掖庭为婢,余下待先皇就陵之时,随入陵庙长伴青灯古佛,为先皇守陵。
这时已是三月里,老皇帝驾崩尚还不足一月,且未迁陵寝。皇宫大内的守夜戴孝、祭祀哭丧未曾有一刻停歇。祈睿虽然已经即位,然因为国丧,近一月来宫中的人手调配、宫院整理不及,他一时难居紫宸,诸妇便同他行居大内中的庆宁宫。
庆宁宫也称“东宫”,原本依照惯例是太子所居之处,靠近侧宫门,交通便利,往来方便。宫右方是命妇院和六尚局。宫中有承欢、蓬莱和珠镜等殿作嫔妃居所。往珠镜殿后面的角门出去,几棵长绿之树处又得见仙居、丽正二殿。
因先皇从未立过太子,所以庆宁宫这片常年空闲,一时来得及收拾便作王榻之所。眼下诸事繁冗,倒无有微词。刘英便随诸妇齐居在此。
一日天色尚早,刘英所居殿门处有两个洒扫的宫人在徘徊,二人头上皆着白绢,腰身处系白缠。各自虽凭持着洁具,但并不十分专心。
其中一女怯生生道:“你可见刘孺子身边的那个怡丫头啦?”
另一女听她说起来显得亦十分激动,忙忍不住说道:“见到啦,见到啦。你不知我前天唤她一声‘怡姑娘’,她得意成什么样子。”
原先说话的那女子便嘲笑道:“听说刘孺子是潜邸里最得宠的,眼看着炙手可热,立马就要加封。那蹄子在刘妃面前那样得脸,八成可以按例被抬为近侍女官,能不得意吗。”
(提示:一般嫔妃常被人以姓在前,后加一“妃”字或“娘娘”、“贵人”来称呼,这里的“妃”并不是指品阶,往往用作称呼比较得宠的后妃。)
“其实我看那丫头轻狂样子,还不如姐姐你呢。”
那人听了又笑,顾盼后道:“可见从前潜邸内闱不修,法度不严……”说完又压低了声音道:“可见咱们如今的‘皇后’不如太后娘娘呢。”
旁边那女听了也是表示赞同,点头过后二人自又开始打扫无话。
按礼法,皇室宫人需要给先皇守孝披麻七七四十九日,可哪里就能这么周全了,太后身子不大爽健,诸事不理,所有的操持便落到了郭清仪处。虽然有女官们循陈例帮扶,然郭氏毕竟始接手这些事宜,又想着自己才上位,不得叫底下人看轻失了威仪。许多事情她便亲力亲为,由揽月、逐月和追月三个大丫鬟帮衬,尽管如此仍然终日焦头烂额。
等过了三七,祈睿便能偷闲,刘英依附着她的荣宠自然也经常寻机躲懒。她想,灵堂多的是参拜守灵之人,逃开了她哪里就恁的被发觉了呢。
又一日兼身子不痛快,且有害喜的症状,刘英一时喜上眉梢,急忙忙宣诏了太医来看。可天不遂人愿,太医说只是有些不调,并非有喜。刘英自是心中暗淡,更懒的动弹。
这天晌午,刘英服侍祈睿在殿中用膳,忽然内监传递了一卷表纸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刻画着山水宫苑,俨然是一座行宫设计图。
刘英瞧祈睿见了立刻来了精神,便垂探着问道:“这座宫城抱山环水,这样卓绝,如同仙境一般。”
祈睿手不释卷,目光所及皆是层层叠叠的楼台。上面所绘的工人、匠人们,正在装饰、描绘即将完毕的宫殿群。他答话道:“这是自先帝手中营建的御苑,在京郊,看样子用不着多久就快建造完毕了。”话尾欣慰一带。
刘英心中已然料到便是大半年前入东京城时,在郊外处见到的那座宫苑。心中也已变得热切,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