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谦自告奋勇,愿意替方沅与宏盛钱庄牵线,谈成这笔生意。
官府从民间借贷其实并没有明文规定,无可无不可,方沅别无他法,倒也愿意一试。只是这次是与顾兰芷谈生意,他可没什么经验,心下不禁有些踌躇,正好满谦愿意从中斡旋,他便欣然接受。
自从那日与顾兰芷在城门处分开后,方沅一直没有见过她,也不知她的伤好了吗?
他与满谦来到宏盛钱庄,钱庄依旧没有开门。伙计从门缝里看到是方沅,便通报吴襄理,吴襄理便做主让他们进来了。
吴襄理见过礼,让伙计去后院请顾兰芷。
方沅忙叫住那伙计,“她有伤不方便,我们自去后面见她就好。”
满谦闻言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顾娘子有伤?莫非两人其实是旧识?
吴襄理知道方沅与顾兰芷多有往来,况且顾兰芷一向不拘小节,素日里钱庄的跑街、伙计有什么事也都直接去后院找顾兰芷,便随他们去了。
方沅也不用人带路,熟门熟路地就往后面走去,满谦满腹狐疑,但也没敢说什么,只得跟上。
上次满谦来宏盛钱庄时,顾兰芷是在中厅设宴款待他的,是以并没有去过后院。今日跟着方沅,竟是径直来到了后院,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待到了顾兰芷屋外,就听得青蚨的声音,“掌柜的,她耍赖!”
“我刚才下错了,就让我一下吧。”青梗撒娇道。
这个时节,房门虽然未关,但毕竟是女子闺房,方沅也没敢直接进去。
他抬手轻扣两下门扉,屋内三人闻声皆抬头看向门外,发现是方沅和满谦,顾兰芷惊诧道:“您二位怎么一起来了!”便招呼青蚨扶自己起来,她本是倚着凭几在看账本。
方沅抬步进屋,抬手示意她不必起身,温声道:“你不方便就别起来了。”
“伤口都愈合了,只是还不敢太使力罢了。”顾兰芷说着还是起来了,招呼两人入座,自己则在下首坐了。
青蚨和青梗与方沅已很熟识,并不怕他,落落大方地向他们行了礼,不用吩咐便去厨下准备茶水点心了。
寒暄过后,三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气氛便冷了下来。
多日未见,顾兰芷惊讶地发现方沅似乎瘦了不少,两颊微微凹陷,眼底泛着青色,不过精神看着还不错。也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难。
想到此处,顾兰芷不禁在心中轻叹一声,真难为这贵公子了。垂眸看到方沅露在外面的一截中衣衣袖,陡然想起那截系在自己脚上的布片,双颊又不自觉地红了。
方沅往常要么跟顾兰芷单独相处,要么是有王平夫妇在场,今日多了满谦在,他颇有些不自在,也不知该说什么。
满谦夹在二人中间,小心地观察两人神色,他不知方沅与顾兰芷相识,还打算给两人牵线做生意。结果发现他二人不但认识,关系似乎还非比寻常,方县令刚才可是直接就来了顾娘子的闺房!虽有屏风隔着,看室内布局也知这里就是顾娘子日常起居之所,很多临街的铺面都是这样的构造。
那日与顾兰芷相见,他本生出些别样的想法,还想着趁此机会多多来往,此时只得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没在方沅面前说什么逾矩的话,那点别样的心思也被生生掐灭。
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坐着,幸亏青蚨和青梗很快就回来了,才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顾兰芷给二人斟茶,含笑道:“现下食材不足,只这几样点心招待,您二位莫见怪。”
方沅自从早上喝了一碗白粥,便再没进过食,此时已是申时,看到案上的几样点心突然觉得饿了。他也不拘谨,随手拿起一块白糖糕细细吃起来。
满谦倒不饿,只是低头品着茶。
顾兰芷纳闷地看着这二人,噗嗤笑道:“您二位大忙人,今日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讨茶喝、讨点心吃的吧?”
二人闻言也笑了,方沅吃着点心,看了满谦一眼,满谦立刻会意,将他们的来意说明。
顾兰芷正色道:“需要借多少?”
满谦看向方沅,恰好方沅吃完一块点心,正喝茶润口,闻言放下茶盏,“五万两。”
他二人原本都以为顾兰芷会痛快应允,谁知她听完后,没有说话,似乎有些犹豫。
“顾娘子有何顾虑,不妨明言。”满谦问道。
“以江都县的信用,这生意原也没什么风险。只是,宏盛钱庄有个规矩,三万两以上的借钱是要上报总号,须得总号许可才能行。”她有些为难道,“这上报总号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两日,恐怕县衙这边等不及呀。”
这的确是个问题,别说两日,就是一日,县衙也等不起。
顾兰芷看着方沅紧促的眉头,不由心软,缓缓道:“倒是还有个办法。”
方沅闻言抬头,满眼希冀地看向她。
“不如先借三万两应急,三万两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