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么些无辜的人付出生命。而有些牺牲是完完全全可以避免的！只是因为我的失职造就了一切不可弥补的悲剧，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脑子抽得厉害。”瑾翊说着说着情绪反而平静了些许：“我只是觉得再这么拖下去，或许会没有斗志。”
宋言礼干望着她，几经张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终于道：“没有人强迫你必须站在这里，是你自己一直在强迫自己。我们都一样，只是和其他人比，我们在这条战线上站的算不得很久。”
“不久？”瑾翊神色一动：“你最近见过什么人吧？”
“烛摇。”宋言礼道：“灵流的生母徽静夫人。我走进她的宫殿再走出来，忽然觉得，我们一直自诩是对我们的惑明事业最忠贞不渝的那一类，可我们的忠诚或许只是因为我们坚持的不够久，因为我们从未被逼迫到以持续自残的形式时刻刺激这种仇恨的神经。”
“持续自残？”瑾翊很艰难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为什么这么说？”
“太久的时间确实会抚平一切我们原本认为永世不灭的极端情绪，除非能保证这种情绪时时刻刻缠绕着我们。”宋言礼神色复杂地下意识用食指反复搓着拇指上那枚金镶玉扳指：“我们所谓的邪不压正，在灵界仅仅是个站不住脚的理想主义观点。人的神经若不时时刻刻刺激着，老化是迟早的事。”
“也就是说，你现在非常能理解纆凌或者堤婀妮的背叛。”瑾翊对这样的说法起初觉得费解，听到最后一刻却忽然觉得听懂了，她心中仿佛有块无比庞大厚重的巨石压下，微眯了眼：“是真心话吗？”
“就事论事，谈不上真心与否。”宋言礼很快反驳道：“我只是在分析这样的可能性，没有心之所向。”
“那么......”瑾翊听着他的话，心中纵有些沉重，心中却有另外一个疑惑浮出水面，她忽然抬头问道：“你当时为何要救浦承？你知道他.......”
宋言礼仿佛早料到她会有此问，匆匆打断她的话问道：“他那条命我想留在空间战场上送出去，死在这里岂不可惜？”
瑾翊仍旧不解：“你想让炎海人当烈士吗？”
宋言礼忽而意味深长一笑，道：“即便死在战场，他也可以不是烈士！身败名裂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瑾翊摇了摇头，看向远方的沉沉暮霭，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也对，留着他做一两件好人好事，我们也算省省力，多几分精力做些别的事。”
宋言礼点点头：“我私心想着，空间战可能会死很多人，他虽是十恶不赦，好歹也算灵界主守官，总能做一些利己利人的事。”
“看来你的博爱并不仅仅针对你一个惑明翼族。”话说到这里，忽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不算大的十字形传送带，一道明光过后，歆渊已经落在地面上，他接着说道：“我昨日还在想阜家究竟有没有留你的必要，如今看来倒还能留两天。”
宋言礼和瑾翊原本说这着话，瑾翊被惊得险些跳起来，宋言礼却仿佛并不惊讶歆渊的到来，反而平淡说道：“......我不知道是否会给阜家带来灭顶之灾。若是断绝关系我想对阜家更安全。”
“若是我们父子反目成仇，谁会坐收渔翁之利？”歆渊听罢心神一笑，却并不为宋言礼消极的话所动，反倒说道：“你等真到步履维艰的时候再回来求我我可不会应了。”
宋言礼听着他的话神色并不很好看，但还是很快明确道：“只是觉得没理由再拿阜家当幌子继续我的事业。我可不想在我的罪证里多添一笔。”
歆渊原本对他们所谓的惑明事业甚是抵触，然而听罢此言却不解道：“你为何一定要将它当成一种罪孽？血债血偿不也是生存之道吗？”
“我......”宋言礼刚张口想说些什么，触及瑾翊的目光时却忽然顿住，将后面的话生咽回去。
歆渊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很沉默了半晌，开口道：“炎海人，在灵界为非作歹已成习俗，大家敢怒不敢言。你敌对他们，得了人心还怕被颠覆？”
“人心？”宋言礼听着，眼神蓦然犀利：“你可知，种族的对抗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心？你即便生在灵界多年也从未和炎海人真正对抗过，你所谓‘以卵击石’的困顿只是一种设想。我们惑明人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一切的文力武力都等同于零。若不顺从我们只会被灭族！你没体会过连妥协都万分无力的难处，你不知道同心竭力也会惨败的那种绝望！”
“绝望只是懦夫为自己的退缩找借口，看似冠冕堂皇实则一文不值！”歆渊听着他的话非但不为所动，反倒厉声反驳了一句，见宋言礼面色不愉，缓和语气，道：“我在这灵界的地盘里少说摸爬滚打上百年，比你长久得多。我的经验是，委曲求全不如乐在其中，心情过于压抑不利于灵能增长。你想成就自己的事业，除了浑水摸鱼，更要学着借尸还魂。借尸还魂......你懂么？”
宋言礼听着歆渊的话，仿若心中有什么堵着开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