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煜冉自己也不敢肯定在扑上去的一刹那是真真实实地想着他要保护的是他的宣尊帝。人在瞬间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富有逻辑性的东西。不知道听谁说过,人的瞬间动作仅仅出自于本能。何谓本能?本能就是他不想让宋谨尘冒险,故而爆发出惊人力量克服束缚!
想到这他不由叹了口气道:“你原本就不该来这儿!你所认为不希望逼迫我做的事情,也许我已经做了很多次。这么维护我,根本没有必要!”
“够了吧!”瓶雨终而插上嘴,说道:“你们两个在我面前一唱一和,演二人转吗?”
宋谨尘被瓶雨突兀的声音恍然点醒,一步踏前将煜冉挡在身后:“前辈,我不能杀他。”
煜冉回过身来也看着瓶雨,心知这正是需要他们两人一条心说服瓶雨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得很慢,随即意味深长一笑,屈膝跪下:“前辈,属下今日在总部出手冒犯实在该死,愿受前辈惩戒。只是望前辈看在宋谨尘的面子上留属下一命,属下承诺从此再不插手惑明政事,一心效忠前辈!”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在空旷的正殿中听起来轻飘飘的,却如同水一般清澈,点点滴滴沁入空气的每一个分子中,让人听着心里暖暖的。
瓶雨的脸不禁一红。她深深看着面前跪着的人。此时他垂着头,浓黑的短发有些杂乱,靠近皮肤的一层被汗水浸湿,服帖地贴在额头上,皮肤柔嫩白皙,眉眼清澈,同刚刚和宋谨尘斗殴时简直派若两人。她知道不该相信煜冉的话,却因他刚刚若即若离的语气有些举棋不定。倘若这些人真的只是想争权,而无关惑明,她是否真的要这样不计后果地打压下去?
宋谨尘从来不知道煜冉竟也会这样低声地说话,不同于对长辈的谦卑,这样的声音仿若是从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散发出来,字字倾透着浓浓的诱惑力。他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视觉与听觉的双重攻击,瓶雨定会落套。这样的煜冉即便天天生活在一起、见面就打架的宋谨尘都自认为难以招架——此时此刻即便是他都很难将煜冉的形象定位在原先的贫嘴与暴力中,更别说是其他与他并不熟悉的人。
宋谨尘不禁看向瓶雨,却见瓶雨眼中尽是复杂与纠结的痕迹,心中一沉。
早在当年煜冉为了大局投身祯元继承人珈谜门下饱受屈辱之时,他就发过誓,不论蔚瀚英或是顾泽有何命令,他都绝不会再让煜冉去重蹈覆辙。因为他知道煜冉即便死都不愿意拿自己曾经因之受过百般折辱的容貌与人作交换。煜冉说过,一旦他再走上这条老路,他就不可能再是他自己。
宋谨尘怎能甘让煜冉成为一个无血肉的傀儡?他怎能如此自私,为了将煜冉留在身边而让他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去修补自己捅出的篓子?
想到这里他伸脚踢了踢煜冉:“喂!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矫情过?吃错什么药了?”
“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我怎么能为了一个连世人都难以承认的身份去做伤害大家的事?惑明是惑明,煜冉是煜冉,背负国耻家仇的灵流1500年前已经死了。我只想做我自己。”
煜冉的声音依旧飘飘然,让人听着浑身发暖,然而宋谨尘却清晰地感觉到煜冉心中早已把他瞪得千疮百孔。
他心念一转,道:“前辈,这混蛋东西可能来这儿前吃错了东西,我带他去做做抗负荷运动,让他把东西吐出来!”说着就抓着煜冉肩上的衣服就要将他向外拖。
宋谨尘努力地打岔,煜冉焉能看不出用意?他一把挣开宋谨尘,将目光落在瓶雨身上,沉下语气:“前辈,我想脑筋不清醒的不是我。”
宋谨尘也不时刻都做绅士,他随手抓起煜冉的胳膊就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外扯:“你先给我滚出去,别凑在这里半死不活地污染环境!”
瓶雨见状早已明白所以,忍不住得意一笑,挥了挥手阻止道:“宋谨尘退下。”
“不可能!”宋谨尘当然不可能就这样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殿口突然出现的人影吸引住,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来人披散着乌黑亮泽的长发,身材高挑,暗紫色短皮衣服帖而高贵,领口处一袭白色水貂毛若隐若现着,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双腿暴露无疑。
“宋谨尘见过前辈。”宋谨尘转身面向着来者恭谨地跪下去。
瓶雨亦意外起身,欠身行礼:“前辈莅临寒舍,瓶雨倍感荣幸。”
煜冉的身子却徒然一振。
宋谨尘奇怪地瞟向煜冉,暗中拽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行礼,煜冉却恍若未闻。
来人面无表情地向室内走着,一边道:“都起来吧。”
宋谨尘依言站起,察觉到煜冉眼中一闪即逝的惊慌与无措,不由疑惑。
来人正是幻北首席阶段理事漻颜,传言私生活混乱,行为不检,诸多洁身自好的人皆敬而远之。只是煜冉从未和她接触过,又怎么会因她的到来而手足无措?
当然宋谨尘很快感觉到煜冉突然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