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翙澜的时候,蓦然发觉翙澜也正看着他,神色中隐透着一种挑战的意味,心中不由一沉。这些年来,他太了解翙澜。翙澜这样挑战傅皓,定是知道了他和傅皓关系走得近。她不是针对傅皓,只是在针对自己。
宋谨尘刚想开口,却被瑾翊心领神会的眼神按住,她抢道:“你大可以找个缘由到各界走一遭传达命令,看人是信你的还是信他的。”
翙澜死死盯着瑾翊。她心中清楚,在这种会议上瑾翊由大气不敢出到言辞犀利,宋谨尘功不可没。人们因为宋谨尘的缘故,自然不敢和瑾翊正面冲突。但翙澜显然并不忌惮宋谨尘。
“总部职位似乎确实重要。不然,区区一小界来的人又怎么能对我们幻北发号施令?”话说得极其刻薄,连带着傅皓和梦图都一起骂了进来。
“梦图怎么了?有种你再说一遍!“誉野首先将手中的水杯重重砸在桌子上,瞬间站起来怒目盯着翙澜,大有提拳便打的意思。他和翙澜离得很近,杯中的水正好溅到翙澜脸上。
在这种会议这种场合,不论私下里关系如何,他们都毫无保留地回团结起来拥护本界。故而首先揭竿而起的不是瑾翊,而是誉野。
煜冉见状忙迅速起身挡在两人中间,手已经不着痕迹地按在誉野的胳膊上。他没有说话,指尖却透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誉野顿时觉得胳膊灼伤般地疼起来,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我没有做复读机的习惯。”翙澜原本见誉野站起来,神经也集中起来准备随时自卫,转眼煜冉已经挡在她面前,她于是随意地向椅背上又靠了靠:“三位前辈尚未发话,你急什么。”
“翙澜!”宋言礼皱了皱眉,终于呵斥道。
翙澜这才怨念地看了大司命一眼,低声道:“失言了,对不住。”
瑾翊这才伸手去拽誉野的衣袖,示意他快坐下。
皬大司命瞟了一下宋言礼,不满的神色尽现。他起身道:“行了,如今大敌当前,你们都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对抗外来侵略。”说罢他给瑾翊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会议室。
宋言礼见皬大司命起身离开,脸色也不大好。他眼睛迅速扫过在座幻北的主守官,见四人噤若寒蝉,不由将目光钉在宋谨尘身上。
幻北的规矩,对外交流任务归属主守官总负责人。这以前原本是待任大司命宋谨尘的工作,由于前几日宋谨尘的职位被废除,这些职权和责任便落在总理事煜冉头上。
显然,虽然名义上事务由煜冉接管,事实上却还是宋谨尘在打理。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幻北其他九个主守官已经被打造得完全服从宋谨尘的领导,却不服煜冉。
在外与人发生口角这类事在宋谨尘为待任大司命的时候似是从未发生过。然而近日却有人屡屡和外界人挑事。
宋言礼严肃道:“幻北如今谁是总负责人?”
宋谨尘习惯性地要起身,却忽而想起日前自己待任大司命的职位已然被免除,不由怅然地看着煜冉。
听大司命语气不善,煜冉心中不由有些忐忑,却也忙松开誉野,垂首道:“是属下。”
“跪下。“宋言礼断然喝道。
煜冉被他的突然发令吓了一跳,忙退开会议桌一步,向宋言礼的位置跪下。
宋言礼以一种目不可及的速度起身走向煜冉,随手抓过顾泽搁置在桌上的佩剑。
宋谨尘等人被宋言礼的行径吓了一跳,转眼间,顾泽已起身挡在煜冉身前,宋谨尘也从对面的座位上站起来直追到宋言礼面前。
“大司命!”宋谨尘急着拦道:“这件事原是我的错。”
宋言礼瞟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对着顾泽冷冷道:“让开。”
顾泽触上宋言礼的目光,在宋言礼强大的压力下不由有一丝退缩,脚下却死死迈不动步子。他用余光瞟向宋言礼手中自己的佩剑,很怕自己闪身后这剑会被瞬间抽出。
“顾泽!”煜冉轻斥道。
宋言礼不可能杀他,这点想必他们都能想明白,只是事到眼前,两人都糊涂起来。
顾泽似乎突然被煜冉点醒,心中一动,忙闪身到一侧。宋谨尘也马上收回手,垂首站到一边。
宋言礼见两人紧张成这样,心中不由暗笑,却按捺不动,用余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或是惊讶,或是紧张,或是审视。他蓦然察觉玉赫淡然坐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笔,均亦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这一瞬间他已经转身到煜冉身后,用手中剑的剑鞘重重打在煜冉脊背上。煜冉脸色一白。
十下,每一下都十乘十的力道。重重砸在脊背上,煜冉只觉得脊椎和肋骨全部碎裂般难以直起腰来。足足一分钟,他才勉强跪直:“属下知错。”
宋言礼将手中的剑丢给顾泽,道:“本大司命守和外界发生口角,是你督导不严,今日是小惩大诫,日后再发生类似状况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