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学着自家主子的模样,也抿了一口茶,啧啧称道:“不过今日小姐这身打扮倒还真有几分温婉娴静,果然,小姐只有每次来酒肆才会像个姑娘家。”
叶洛初看柳儿身后提着两坛酒的小二向她们这桌走来,伸手揉了揉柳儿得脑袋,笑了笑,并未反驳柳儿的话。
“拿上酒,回府吧。”叶洛初说着起身缓缓下了楼。
……
叶府,两辆马车前后脚停靠在门前。说来也巧,叶向华正想问清楚今日早朝上的金丹一案便和叶洛初得马车遇着了。
“爹爹这是刚下朝?”
叶洛初在柳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理了理衣裙便走向了已经先一步下车的相爷。
“何时见的圣上?翅膀硬了,连爹爹都瞒!”叶向华看着眼前正朝自己笑得没心没肺的叶洛初道。
“爹爹莫急,一会儿女儿给爹爹沏壶好茶,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您。消消气,消消气哈!”边说着就边挽着相爷进了府。
热泉沏新茶,茶韵悠扬整个前厅,叶向华好脾气地听着叶洛初一说原委。厅外门侧正欲进门的大夫人看得心中颇不是滋味,相爷又何时这么亲近地与素素谈过天呢……
大夫人也没了上前的兴致,微微侧身,示意端着茶果的丫鬟将送进前厅。转身缓缓走入秋风中,离开了不属于自己的温馨。
前厅内,茶果上桌,不见送茶果之人。叶洛初看着眼前这个个口味和花样都是相爷所爱的茶果,虽不精致却不难看出制作之人对相爷的上心。
“爹爹,这是还没将真相道予大夫人吗?”
“这么多年,她对二房的苛刻,为父看在眼里,但当时的时局若过于回护你们,难免遭人怀疑。如今,你已长大,身世明了,为父怎可再向此前那般纵容她欺负你们二房。”
叶洛初当然记得这些年在府中是如何夹缝求生的。如今只是克扣例银,早些年,连餐食和炭火都难求,下人在老看不见的时候是不会来伺候的,院里的活计就更别提有人帮衬了。
朝堂事已阐明,叶洛初不欲久待,起身做礼,便告退了,只是三步未出还是回头看向相爷道:“爹爹,大夫人其实不坏。”
十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是阿娘一边用冻得青紫的手护着她和洛琴,一边敲响相府后院的门。宫墙之高,宫道之长,她们都熬了过来,偏偏是相府此门在漫天大雪中如何都敲不开。
那夜是大夫人听见门外女童啼哭开了门,赐衣许屋,领人进府。宰相夫人,诰命之身,对宫中人虽不能一一熟知,但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还是见过的,后门一开,相府与宫门之间的缝隙便再也合不拢了。
当时的大夫人膝下已育有一女叶素素,又是软心肠,这才明知门外是先皇后故人也央求相爷收容。
虽然最终让相爷同意收容她们的是阿娘从怀中掏出来的先皇后亲笔书信,但当年已记事的叶洛初是记挂大夫人此情的,二房三人均是记挂此情的,所以在这些年在府中不争不抢,不怨不闹。
大夫人心性本不坏,只是宠女无度,又愈发护短,这才渐渐觉得二房两女分走了相爷本该给叶素素的爱怜,变得愈发善妒。